结婚同年九月二十二号，秦素月顺利产下一子。

手术室上的亮起的灯光熄灭之后，过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母子平安，恭喜啊。”

“宝宝很可爱。”助产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笑着说道。

程莫梵原本在外面正焦急的等待着，闻言喜不自胜，连忙上去看孩子：“我看看我小孙儿。”

程莫梵不苟言笑的面上难得的露出笑意，伸出手指轻轻去碰了碰小宝宝，还不敢太用力，感觉小孩子的头还没有他巴掌大，小小的，不过胎毛倒是茂密。

温初柔也上前凑去看，笑着轻声喊了一声：“宝宝好乖啊。”

小孩子刚出生，皱巴巴的，小脸蛋红彤彤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程莫梵还是说：“这孩子长的好，像他爸。”

程君香也好奇的不行，凑过去看，一看就皱了眉头，比较实在的说：“我侄子好丑。”

“不能吧，程君闻长那样，秦素月也长的好看，这小孩子不能这么丑吧？”

时落云立马就嗔了程君香一句：“胡说什么呢，刚出生的小孩都这样子，哪里能看出来什么，爹妈都好看，以后长大了肯定好看的。”

一大群人都围着小孩，只有程君闻松了一大口气，立马就要进去看秦素月，孩子他是看也没看一眼。

产房观察室内。

秦素月额角湿透，发丝凌乱的沾在鬓角，正闭着眼睛休息，面颊红晕未退，此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肚子一下子就瘪了下去，但也还是鼓起来一些。

程君闻看见人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立刻上去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满眼心疼之色：“老婆辛苦了。”

秦素月睁开眼，扭头看他，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来下半张脸，唇色泛白一张一合的说：“别看我，现在好丑。”

“胡说八道什么？”程君闻刚刚那一眼还能看见她眼底有着淡淡的血丝，只觉得更加心疼，顿时拉下她手，将她两只手都握在手心包着，轻轻啄吻了一下。

“我老婆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辛苦老婆了，以后咱们不生了。”

秦素月看着他，这才扬起嘴角：“你对我好，我愿意给你生呀。”

“我没觉得怀宝宝辛苦，反倒是你……”

孕期的时候，可以说程君闻比她还累，几乎什么都不让她沾手，她半夜心血来潮想吃东西，他立马就去做。

做完之后，她吃了一口又不想吃了，可下次这样，他也还是二话不说就去。

“我不对自己老婆好，对谁好？”

“就是生孩子好疼。”

“姐姐，你疼我心里也揪着似的疼。”程君闻即便有心，可这种事情也无法代替她。

“不生了不生了。”

秦素月其实还有想法再生一个，只是这会儿确实还疼着，也不说还要个女儿什么的，现在她疼得确实是一点不想再生了。

再过两年，指不定好了伤疤忘了疼，就以后再说，当下也不再多说这个事了。

但是程君闻这样心疼她，她觉得自己何其有幸。

秦素月先前看了一眼宝宝，丑不拉几的，她还有点嫌弃，怎么说程君闻和她也不丑，生出来的孩子怎么那么丑。

“你看过宝宝没有？”秦素月问他。

程君闻摇摇头：“没看。”

“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我老婆好看。”

秦素月瞥他一眼，忍不住笑骂，语气低低的带着点愉悦：“你就会哄我。”

“我实话实说，老婆最好看，就喜欢看老婆。”

秦素月不搭他腔，又说：“我看了，长的好丑，怎么回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长的丑没事，跟他老子一样疼老婆就不怕找媳妇。”

秦素月又笑出声，紧皱的眉心散开几分，连那难耐的疼痛感都减轻了一点儿：“那老公，你亲我一下。”

程君闻没说好，听完她说的话，她话音未落就起身亲在她唇上，一碰即离。

“乖乖老婆，我爱你。”

“现在是不是还是很疼？”

秦素月瘪嘴：“疼的。”

“想要你陪我。”

程君闻哪有不答应的，连连应声：“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哪儿都不去。”

“有什么就喊我，我陪着你，你才是我宝宝。”

秦素月拉过他手，埋首在他手臂上轻轻蹭了蹭，很是依恋的姿态，突然又有些想哭。

程君闻轻轻抚着她秀发，之前长长了，中间剪了一次，现在又长了，盖住了肩膀。

“要不要喝水？”

秦素月闭着眼睛，闷声回：“不要，刚刚喝过了。”

程君闻察觉到她语气不对劲，低头就看见她眼角溢出眼泪，着急忙慌的问：“姐姐，是不是疼的？”

秦素月眼泪流的更凶：“我不疼。”

“那你哭什么，我去问问医生有没有办法……”

秦素月抬起头，低声打断他话，语气还有些哽咽：“你别走，你陪着我，我没事，就是……就是下次还想给你生个宝宝。”

第108章 番外一：念兹在兹

“傻姐姐。”程君闻低头轻轻去吻她眼角，含走泪水，还能感觉到她睫毛轻颤。

……

孩子的名字是秦素月亲自取的，念兹在兹，就叫程念兹。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秦素月出了月子之后，程念兹慢慢张开了，也变得好看起来，母爱顿时泛滥如灾。

秦素月每次都爱揉他脸蛋：“仔仔，妈妈亲亲。”

程念兹小朋友也越来越喜欢妈妈。

程君闻接手了程氏之后，起初变得有些忙碌，晚上好不容易回来，想跟老婆贴贴，结果就被程念兹霸占着。

程君闻咬牙，想把小崽子甩门外，可老婆肯定给他踹门外，只能忍下这口气。

后来，程君闻步入正轨，没有先前那么忙了，白天程念兹睡觉的时候，程君闻才有机会抱着秦素月。

程君闻才到家，就迫不及待抱着人，一口咬上她唇。

“小崽子睡了没有？”

“睡了。”

结了婚有几年了，可两个人却越来越粘糊。

秦素月回应着他：“唔……”

“宝宝。”程君闻亲昵的喊着。

“妈妈——”

程君闻一顿，闭了闭眼，离开秦素月，神色不善的看着程念兹。

秦素月憋着笑，上前蹲下去看着程念兹：“仔仔，怎么醒了？”

“做噩梦了，梦见妈妈不见了。”

“不会的，妈妈一直在。”

“妈妈，为什么爸爸喊你宝宝呀？爸爸还亲你。”程念兹突然问。

“我才是宝宝呀！”

秦素月老脸一红，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程君闻，没想到程君闻刚刚喊她，让儿子给听见了。

羞死。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因为爸爸爱妈妈，所以亲妈妈，妈妈也爱仔仔，所以妈妈也会亲崽崽。”

说完，秦素月一口亲在程念兹QQ弹弹的小脸蛋上。

程念兹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立马“吧唧”一口回亲在秦素月的脸上。

“我也爱妈妈。”

程君闻眯了眯桃花眼，一把拎过来程念兹，一点儿自觉都没有的说：“妈妈才是家里的宝宝，爸爸和你都要听妈妈的话，都要保护妈妈。”

“程君闻！”秦素月拉着他衣袖拽了一下，小声警告。

“程念兹，你是男子汉了，以后也要分床睡了。”

“你已经可以上幼儿园了，明天就给我自己睡。”

“你爸我那会儿，哪跟你现在这样。”

程念兹嘴一瘪，想哭。

一下子哭出来：“哇——爸爸好凶——”

“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说两句就不行了？心理承受能力真差。”程君闻不为所动。

程念兹果然不敢再哭了，想哭又使劲憋住的模样。

秦素月一看就心软了，立马就冲程君闻。

“程君闻，你凶什么？”

“他才多大？！你跟他说这些？！”

程君闻：……

“老婆，我真没有凶他，可你凶我了。”他在认真的说，哪有凶？

程君闻一脸幽怨。

“我不说他了就是了。”

被一大一小极其相似的脸看着，秦素月一下子谁也说不了了。

程君闻早就跟她说过这个问题，身为程家的人，生来跟别的孩子就不一样，这也没办法。

含着金汤匙出生是没错，但是程君闻接受不了养出来一个纨绔子弟，他直接打死。

迟早要培训他。

在其位承其责。

况且程君闻能看出来程念兹也聪明，更要加以教导，不能浪费。

如果程念兹对管理不感兴趣，程君闻也不会勉强，但别的方面也不能碌碌无为，比如说像他大姑程君秋一样，在政坛成绩斐然，二姑程君香背靠程家那也是小有所成。

秦素月缓和了语气，上前跟程念兹说：“好了好了，仔仔别哭了。”

“你爸爸又没有打你。”

“不哭了啊，乖。”

小朋友哭的快，好的也快。

程念兹被秦素月一说，也就不哭了：“妈妈是爸爸的宝宝，也是我的宝宝，爸爸听妈妈的话，我也要听妈妈的话，要保护妈妈。”

妈妈说不哭了，那就不哭了。

秦素月一怔，想起来之前程君闻给她按腿的时候，仔仔就在一边跟着学，也给她按。

“仔仔真乖。”

程君闻挑眉一笑，夸夸程念兹：“程念兹，很好。”

程念兹被爸爸夸了，还有些小雀跃，脸上泪痕犹在，此刻突然笑靥如花。

程君闻却突然又对程念兹说：“你要保护妈妈，但爸爸不仅要保护妈妈，也会保护你。”

程念兹再大一些，到了五岁，某天突然想要一个妹妹，就跟妈妈说：“妈妈，你给我生一个妹妹好不好？都没有人陪我玩。”

秦素月想着，现在程念兹已经大了，也很懂事，也觉得可以再要一个：“那要跟你爸爸商量一下才可以，能不能加入一个新成员，大家都同意才可以。”

“好！”程念兹立马就欢天喜地的应下来。

晚上程君闻回来的时候，秦素月想着该怎么开口说，因为自从生了程念兹之后，程君闻并没有透露出任何再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今天他带了文件回来看，程君闻很少带工作回家里，偶尔才会。

秦素月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程君闻慢慢的身上锋芒就收敛了很多，逐渐成熟沉稳，还有谈吐举止，优雅又矜贵，这种男人放在哪里都是勾人的。

而这个男人属于她。

等程君闻关了电脑，秦素月想着他是处理的差不多了，才过去，一下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老公。”

程君闻搂着她腰，亲她，含糊喊：“老婆，怎么了？”

秦素月手也放上他腰间，想解开浴袍的系带：“老公，我们再要一个宝宝吧？”

程君闻突然抓住她手，闻言停了吻她的动作：“怎么突然想再要一个？”

“程念兹说的？”

“他想要一个妹妹，我也想再给你生一个，你不喜欢女孩吗？”

程君闻怜爱的亲亲她额头：“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要，我只想要你，你三十五岁了，太晚了，我不想你有任何风险。”

早两年程念兹还小，秦素月也不想生，再想已经算晚了：“我知道我知道，是有点晚，但是做检查我身体挺好呀，怀了我也可以经常去做，会更加小心的，现在医疗很发达，不会有事的。”

程君闻还是摇头：“我不想承担任何风险，一个程念兹已经够了。”

其实没有也没关系。

“姐姐，我只想你能陪我长长久久。”

“抽空我去结扎。”其实就算是秦素月不提，程君闻最近也有这个想法，没想到她先提了出来。

秦素月愣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坚决的不要，反倒让他决心去结扎。

秦素月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不坚持了，埋首趴在他怀里小声道：“会的，我会陪你长长久久的。”

秦素月从他腿上下来，跪坐下来，解开他腰带。

程君闻瞳孔微缩了一下：“老婆，别。”

“为什么？你可以我也可以，我还没有试过。”

程君闻去拉她起来：“我不想委屈你，不需要你做这种事情。”

秦素月爱他，并不反感，也不觉得委屈，她是自愿的：“委屈？为什么会委屈？那你呢，你给我做了好多次，你委屈吗？”

程君闻摇摇头：“我怎么会委屈？喜欢姐姐，也喜欢跟姐姐做所有亲密的事。”

“那我为什么会委屈？我喜欢你呀，也喜欢跟你做所有亲密的事情。”

“你想让我高兴，我也想让你高兴呀。”

“我不太会，你要是不舒服就说。”

程君闻慢慢松开拽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心里胀满了饱胀又酸甜的情绪，软的一塌糊涂。

他听见自己轻声说：“好。”

……

爱是相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