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桂花楼遇到的那个杜景，所说的阁主应该就是您吧？”

启茗全副戒备的看着柴娜，袖中一金一银两道流光若隐若现。

“嗯，不错。怎么想到的？”

“我听胡乁师叔说过，师父他金丹时候曾在洪城度杀劫，当时出了一些岔子，好在他被‘骗’走了‘我’的认知才幸免于难，没有真正走火入魔。”

“之后我去问过山长和二师叔祖，他们都只记得有此事，却不记得是何宗门的何人所为。这与杜景那块玉牌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错不错，我都想为你鼓掌了。然后呢？消除记忆消除印象的法门这世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这样推断出我是那个所谓的‘阁主’，也太武断了些吧？”

柴娜微笑着鼓了鼓掌，开口问道。

“可是能让山长这洞虚巅峰，距离渡劫期只有一线之隔的修士闯不过的阵法，可不是天底下谁都能做到的。何况阵法上还专门留下了‘看过即忘’的署名，和那个玉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启茗换了口气，继续说道。

“再加上杜景曾说过‘阁主接触过你’，之后又有这种种蛛丝马迹相互印证，前辈的身份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有意思，有意思，你这小丫头看着挺轴的，脑袋一根筋，竟然还算得上是机灵。那你再说说，你来找我有何事？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柴娜脸上笑意更甚，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带着黑色丝绒装饰的折扇，挡在脸前，遮掩脸上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的笑容。

一副贪玩的小孩见到了有趣玩具一样的笑容。

“我想向您询问我师父的消息，这座丰城必定和师父有关，您又一直在这里，一定对我师父的下落有所知晓。至于您为什么要帮我……”

启茗顿了顿，抚平内心的波澜，平静说道。

“我师父冯梓是山长唯一徒弟，若是我此行不归，或者并无所获，以我桃源观的师徒护短文化，山长冲不进来，必定会请他老人家的师父出手。”

启茗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直盯着柴娜。

“现在这世上能停留的最强者也不过是大乘，我桃源观有三老四祖，总共七个大乘修士，相信前辈纵使神通了得，阵法之道超凡绝顶，恐怕也挡不住吧？”

“不错不错，还懂得以势压人，你这小姑娘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的多。”

柴娜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遮挡不住，点头道。

“不过，小丫头你还是修炼太浅，你可知道，所谓的大乘期，不过是一群抵抗着疯狂的深渊的可怜虫罢了？”

见启茗惊讶，柴娜却不在这话题上多说。

“不过嘛，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你帮我做点事，完成一点‘小实验’，怎么样？很划算吧？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坏处，甚至算得上是一份机缘了。”

启茗警惕道：“前辈您说的是何事？”

“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此地向西三千九百余里，有一座山脉，在第一座山的山口处有一头即将化神的孰湖，你去那里将它的心肝取来。我再与你说后续的事情。”

此地向西三千九百余里？启茗在脑中与地图对比一下，应当是距离港城不远的地方，那里就在桃源观之下，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异兽之类生存。

“你拿着这个出城，自然就知道了。”

柴娜好像看出启茗心中所想……不，她就是能知道启茗心中想法。递过来一个小巧的血肉组成的“符”。

谁想到，柴娜刚伸出手，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了一般，随即，柴娜所在的位置空间错乱，一切物品，包括柴娜本身，都如同被打乱了位置一般。

只见她的头此时出现在了空中一丈的位置，一只手左移了三尺，胳膊上只留下一个光滑如镜的切口，双腿此刻到了离头不远的位置，身体更是四分五裂，分散在了四周，有些部分甚至和青石王座与周围墙壁之类重合。

更奇怪的是，这些切口处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就好像它们本该如此，本就应当是处于这些位置，而不是柴娜身上一般。

柴娜对此也是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慢悠悠的伸出还在身上的手将头牵引出原位，又拼凑了一下四分五裂的身体，将双腿和移开的手归位。

这才从脚下青石板中找出了已经和石板融合错位，看上去不分彼此的血肉符，手招了招，那符就飞进柴娜手中。

除了刚才错位开来化作一堆不规则碎石的青石王座还没复原，周围的一切看上去就好像没有发生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一般。

柴娜也是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笑吟吟道：

“拿着这个就出城吧，别让我等太久。”

柴娜轻轻一推，那个血肉制成的符就轻飘飘的飞到了启茗面前。启茗接过一看，背面是一个血肉之城，看这外貌正是丰城。

正面的话，则是一个人的脸，面生四目，此时都禁闭着，看上去安详中带着几分诡异。

这张脸启茗自然不会认错，这正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冯梓的面孔。

“这…..…”启茗拿着血肉符，看着使了点法力让错位的青石王座慢慢归位的柴娜，有些欲言又止。

“不该问的别问，你做好了我让你做的事，我自然会告诉你，别让我等太久，去吧。”

柴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似乎对自己刚才在启茗面前被四分五裂，丢了面子感到有些不爽。

随即，启茗只感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自己就已经被送到了城门口处。

看着城外笼罩着淡淡薄雾的世界，启茗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的血肉符，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不安。

“拿着这个从这里出去，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未知，才是一切恐惧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