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曾经是什么样？瞧瞧这个秩序井然的世界，各自有序，苹果落向地下，气球飞往天空。

如此井然有序，如此美好，就好像有一位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将这个世界仔细的规划了一遍一样。

“这一切本该如此吗？”

“这一切本该如此。”

不，这一切本不该如此！！！！

阎灭面露疯狂的看着这个世界，不，不是这个世界，这不是这个世界。

无法理解，无法描述，这是什么？这些究竟是什么？这些！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曾经是什么样的？！

42颗牙齿，第三只瞳孔，六根手指，浑身长毛。

疼痛不存在，死亡不存在，你我不存在。

你们这帮人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疯子！癫子！全都疯了！一帮混蛋疯子竟然敢于定义“疯”与“正常”，明明你们才是疯子！疯子！疯子！！！

你们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正常”！？你们才是疯子！最可怕！最可恶的疯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阎灭抱着头痛呼着，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在那个世界里，不，什么世界，什么一个世界，那是千千万万得世界，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他看到了自己，那是自己，前一秒的自己抛出玉盒，下一秒的自己抱头痛呼。

在这之后，千千万万千千万万千千万万千千万万，那是自己，自己犹如一条虫子一般在无限多的世界里无限延伸，直到自己在某一个点突然消失。

“我……死了？怎么死的？”

阎灭拼命睁开眼，想要看一眼自己的死因，但是世界还在延伸，过去有“我”的世界很快就如同浪潮中的沙砾一般消失无踪。

“修士们……在陷入疯狂？”

“人在发疯……好多……不可名状的东西在蔓延。”

“天地变革。”

“怪物。”

“猴子。”

“钢铁城市。”

“蘑菇云。”

“怪物。”

“血肉之城。”

“天柱。”

“修士。”

阎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无比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感受在他心中升起。

“冯梓，出生了。”

这一刹那，世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在眼前流淌起来。

只是这一次，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只是轻轻拂了一下这个无限循环的圆环，这个世界之环就再一次归为平静。

阎灭终于抓住了这一刹那的机会，手画三角，口中念诵。

“赞美湮灭！”

一股于万古之前，又于亘古之后的力量自无穷远又无穷近的世界伸来，在经过少女身旁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微微顿了顿，随即，一头扎入阎灭的体内。

“赞美湮灭！”

念诵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整个济州之内，一切的生物，无论有灵无灵，有智无智，哪怕是一只蚂蚁一棵草一点难以观察的细小生灵，都在这一瞬间念出了祂的名号。

“赞美湮灭！！！”

阎灭的肉体在逐渐消失，他的血肉本就所剩不多，这一下子更是眨眼间就仅仅只剩下一点点细小的微粒，这时候一根白玉藕节一般的手指轻轻点来，将这仅剩的一点点“存在”收归掌中。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一眼身旁浓郁成一团的灰黑雾气，随手一推，就将其推向下方的沧州城。

“还是不够疯啊，小家伙。”

柴娜也不去管底下的哀嚎与毁灭，血肉腾飞与消散，就这样径直离去，留下一座死城以及一个半疯的修士在那胡闹。

……………………

…………

篝火。

“要吃吗？”

少女穿着一身白色泡沫般的蓬蓬裙，递过来一串外皮烤的微黄焦酥的糖果。

“谢谢。”

阎灭点头接过，放在嘴里吃了一口，外壳酥脆，微微有一点烫嘴，内里却是一滩黏黏的糖液，稍微抿一下，就在嘴里融化开来，化作满嘴甜腻味道。

“你平时就吃这东西？”

微微皱了皱眉头，有点不适应这强烈的甜味。

“你还是第一次接我给的呢，就这点反应？”

柴娜不满的白了一眼阎灭，自顾自的从火堆旁又拿过一串，轻轻咬下一个，慢慢的嚼着。

“毕竟我现在还不是冯梓。”

阎灭摇摇头，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圈周围，以他现在的神识，这个世界几乎可以说是尽收眼底，以前从未探索过的世界，现在看起来却是显得有些渺小了。

“这里是个秘境？”

“不是，是我的『——』的一部分。”

又是听而不闻的声音，不过无所谓，也不需要那么那么在意。

“刚刚发生了什么？”

试着回忆了一下刚才所见，有些不太清晰，就好像有什么直击神魂的创伤一般，让人难以将这段记忆回忆起来。

随着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神魂的疼痛，无法忽视，无法免除。

“你的神魂还太脆弱了，难以承受那么多信息，等你修为再高一点就好了。”

柴娜伸手虚空点了点阎灭的眉心，他狰狞的脸色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疼痛的缓解使得他长舒了一口气。

“好点了？”

“嗯，好点了。”

阎灭点点头，试着站起身来，舒缓了一下身体，眉心明亮的红光闪烁，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符文，随后，灰黑色的雾气慢慢从他全身渗出。

奇怪的是，这样剂量的湮灭之力，却没有对周围的事物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就好像这个小世界里的一切都锚定在时空之中，无法被动摇一般。

“对了，这个东西应该对你有点用处。”

柴娜好像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在树桩旁边摸了摸，摸出来一块带着许多裂纹的玉简。

碎成这样，里头的信息应当已经差不多是彻底损毁掉了，也不知道这个玉简究竟有什么用处。

这样想着，阎灭顺手接了过来，拿着上下看了看，玉简很普通，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上面那一股熟悉的气息……

感受了一下，阎灭的脸色阴晴不定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彭矫……”

————分割线————

这里藏了几个小梗，大家之后会注意到，为了防止各位没看到在这里说一下。

比如说“无序”的无形之力变成了黑红色雾气，无色的灵气有了颜色。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防止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