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脸色白了几分。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她曾经在王府见到过萧矜北维护柳清仪，本以为当时是做给自己看的，没想到现在到了柳府，萧矜北更没有半点收敛。

唯有柳夫人，怔怔的盯着萧矜北看了半晌，重新坐了回去。

“世子……”沈兰讪讪一笑，“这是柳府，是清仪的娘家，老爷也不过是管教子女，说欺负就有些……”

“管教子女，”萧矜北冷笑，“那我倒要问问，柳大人两个女儿，另一个是如何管教的？”

上一次萧矜北已经为这事儿警告过柳通，柳通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香儿有错，自然也是要按照家法处置，跪了祠堂……”

“这么说，柳姑娘身体康健的很，”萧矜北掀起眼皮，懒洋洋的扫了柳香一眼，“柳大人都按照家法处置了，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可见岳丈大人这家法，是时候修整修整。”

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没有管到别人家里的道理，柳通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不乐意：“世子，这是柳家的私事。”

“原本是，可惜柳大人家两件私事都与爷有关系，爷插个手，不过分吧？”

柳通无言以对。

萧矜北眸色一冷：“柳大人，我今日不妨就同你挑明了，今日之事是我来的早，若是我晚来一步，清仪真的去跪了那祠堂，你道我是敢不敢当场拆了你柳家的那破屋子？”

“什么？……”柳通打了个寒颤，“那可是我柳家的……”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他的目光对上萧矜北的视线，就像是对上了一块没有温度的寒冰，让他遍体生寒，不由想到了从前萧矜北做过的事。

他都敢当街殴打晋王，拆了他柳府一个祠堂，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这……”沈兰看看萧矜北，又看了看柳通，“世子这话，实在枉顾礼法，柳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贵世家，那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这……”

“住口！”

柳通呵住了她。

萧矜北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哼笑一声：“我还真当岳丈大人老糊涂了，当家主母还没开口，让一个妾室跑来挑我的不是……”

“世子要如何？”柳通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不敢正面和淮安王府对上，“清仪到底是我的女儿，我教导她三从四德，是为人父的本分，世子如此挑理，难不成是要让清仪与我柳府断绝来往不成？”

柳清仪绝不会那么轻易背弃柳府，柳通有这个自信，所以他才敢如此说。

他拿捏不了萧矜北，但是他拿捏一个女儿，还是容易的。

“清仪，你自己说！”柳通转而对柳清仪道，“我管教你，是管教错了不是？”

柳清仪垂着眼睛，轻笑了一声。

父亲什么意思，她明白的很，但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觉得寒心。

“她不用说，”萧矜北挑了下嘴角，笑的邪肆，“她要是能劝得住我，我昨日就不会和晋王起什么冲突。”

柳通噎了一下，一时间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那…… 那……”

“清仪不会与柳府断绝往来，”萧矜北截口道，“岳丈有什么事，尽可以直接去王府递帖子，我有空便会陪她回来。”

柳夫人忍不住开了口：“可世子日理万机，若是……”

那她想见女儿一面，岂不是困难？

“我已经吩咐过王府的人，柳夫人进出没人会拦，”萧矜北神色缓和了些，“况且柳夫人与我母亲年岁相当，经常走动，也许还投缘。”

这就是她可以随时去王府探望，柳夫人放下了心，冲萧矜北点了点头。

“至于她们两个……”萧矜北转头扫了沈兰和柳香一眼，“柳大人文官清流熟读律法，背后嚼了皇室的舌根，该如何处置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