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没好气道：“柳清仪的庶妹，姨母莫不是老糊涂了，这么几句话都听不清楚？”

“柳清仪的庶妹……”甘白氏自言自语念叨了两遍，弯腰把那荷包捡了起来，“她只是一个庶女，哪来的资格参与这种场合？”

“那谁知道？”玲珑不耐烦，“想必是一些小门小户家的庶女没见过世面，趁着此刻人多眼杂偷偷溜进来的。”

“你当围猎是儿戏？”甘白氏白了她一眼，“皇上和皇后都在此处，但凡进来的是个活物，都得经过御林军的三道检查，她一个弱女子，有了通天的本事能混进来？”

“那姨母说是怎么回事？”玲珑随口敷衍了一句，“难不成是买通了什么人，专门儿放她进来的？”

甘白氏指尖揉了揉那荷包的料子。

“还真不一定……”她示意身后婢女出去，走到灯下，仔细瞧了瞧，“你看这个料子，这是云缎锦，不是多么珍贵，但普通百姓一定用不起。据我所知，京华贵族爱用这个料子的，也就那么几家，但有这个能力能把柳香放进来的，可就只有一个……”

玲珑也正色了起来：“谁？”

“抚远将军，郑岩。”

甘白氏直起身，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玲珑没想通，“难不成这东西不是柳香的，是抚远将军的？”

“多半如此，”甘白氏见过这样的手段太多了，不屑道，“郑岩年纪比柳通差不了几岁，好端端一个女儿家……当真是连半点脸面都不要了，玲珑，你若是实在不肯发放弃萧矜北，可要利用好这个绝佳的机会。”

玲珑猛地抬头：“我要怎么做？”

甘白氏在她耳边低语了起来。

此时，柳清仪和萧矜北正聊起了今日的事。

“所以依你之见，皇上今日是故意放纵此事的，”萧矜北支颐而坐，目光落在柳清仪脸上，黑沉而专注。

“没错，”柳清仪声音很轻，“清仪不知夫君是如何想的，若是您心中已有成算，也告诉清仪一声，往后若是偶然间遇到，也好应对。”

“夺嫡可是麻烦事，”萧矜北懒洋洋的挑了下嘴角，“我一无才学，二无兵权，最多就是撞大运投胎到了萧家，他们来拉拢我有什么用？”

“即便如此，夫君依旧是王爷唯一的后人，”柳清仪淡淡道，“只要兵权还在，您的态度对他们就格外重要。”

萧矜北笑意微敛。

柳清仪的话正中要害，也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无法完全脱身的原因。

无论他如何混账，不堪造就，淮安王都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皇上暂时还没有转移兵权的意思，在大周武将青黄不接的如今，这些皇子想拥有兵力支持，还是会想方设法结交他。

“若是兵权不在呢？”萧矜北低声问。

柳清仪倏地睁大了眼。

“清仪，”萧矜北坐直了身体，“我一直没同你说过，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父亲他……”

“世子妃！”荷香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突兀的打断了萧矜北的话，脸色青白一片，“二小姐……二小姐她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