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碧彤听到这个问题，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碰到几年前也许还能撑一阵子，但先皇那时损耗太重，皇上登基的时候国库就已经空虚，又加上接连两次的内乱，如今好不容易刚刚休息了两年，又赶上了这样战乱。”

她摇了摇头：“王爷这一次没有办法打持久战，速战速决是我们能想到唯一的办法。”

时间拖得越久，损耗的东西越重，到时候如果粮草无以为继，说什么都是空谈。

柳清仪沉吟：“也不一定……”

“你有什么想法？”赵碧彤饶有兴致，“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就算妄议国事也没什么要紧，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用担心。”

“大周这两年在修身养息，大梁也未必不是，我听夫君说大梁境内没有铁矿，那么他们的兵器就一定得从外面买。”

自古以来，兵马上的买卖都是重中之重，周边列国没有一个不会落井下石，报出来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

大周有消耗，大梁也未必一直就是风调雨顺。

“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想过，”赵碧彤赞许的点了点头，“王爷走之前与我提起过此事，说大梁此次进犯，多半是因为朝廷无力再养这么多的兵马，他们的目的应该在矿山，既然都走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那么想必他们的国库也充盈不到哪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选择从离县进攻的原因，”柳清仪继续说，“持久战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消耗……可速战速决最考验主帅的能力，据清仪所知，大梁的将军一直不如王爷，为何突然铤而走险，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赵碧彤沉默了下来。

柳清仪这样一提她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大梁的将领不是傻子，明知道正面打不过却还从正面攻入，若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就只能是后面有所倚仗。

“我会写信提醒王爷，”赵碧彤郑重了起来，“清仪，若是还想到了什么其他，就一定要同我说。”

柳清仪笑着点了点头。

谁也没想到这场战役一直持续了三个月，杨柳再次抽出了新芽，京华的风变得柔和起来，边境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淮安王大退敌军五百里，嚣张的梁军缩回了头，终于稳住了边境。

皇帝的金銮殿内大笑三声，许久之后，落下了一滴泪。

与此同时，战报也送到了谭承启手中。

七皇子和太子不同，完全没有当甩手掌柜的意思，整件事情亲力亲为，时间久了，倒比底下的人看上去还憔悴几分。

“王爷信中说，大梁军队里此次有番人助阵，”李睿捏了捏抽痛的眉心，“番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向大周示好，为何会突然与他们为伍？”

谭承启目光微沉。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七皇子可还记得这些番人的来历？”

“来历？”李睿愣了一下，凭着记忆回忆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人从生下来身上就带有印记，后来有个天相师算了一卦，这些人生来不祥，因此被各国驱逐，慢慢才组成部落……怎么，你觉得他们这一次帮大梁，是为了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