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隋
作者:玄武季 | 分类:历史 | 字数:267.5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38章 削铁如泥十八剁
“别急,有的是时间。”
“毕竟,这还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
“看来,有人看我不顺眼,想给我点颜色瞧瞧,最好是能将我干掉才好。”
“能秘密调动这么多军队,还能让高句丽的她大舅不发觉,这得多大的能量?”
“我估计,高句丽内部,已经出大问题了!”
“不过,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咱们不好好会一会,尽显咱们小气!”
“嘿嘿,真当我们的眼睛是瞎的?”
阿布有点讥笑地说道。
他对着突第齐喆道:
“老爹,现在来路情况也不明朗,轻易回返是大忌,弄不好反而中了他们的埋伏。”
“但是,坚守待援也不是上策。”
“这黑夜之中,方圆五十里也是个不小的区域,区区两万人,就想围猎我们,除非是长了眼睛。”
“为今之计,我们绝不能固守待援,或者盲目行动。“
“但是,带着他们转转,还是可以的,说不定,还可以找到破敌之策。”
“但在这之前,老爹,我先得把你和礼宾们安顿好。”
“至于我,您尽管放心,这个世界上能在黑夜里抓住我的人,还不存在,至少在这白山黑水之间,没有!”
说完,看着突第齐喆老爹点头,便开始召集所有卫队的主官开会。
不一会儿,王萧安、古狸城野、高昌、灰七、还有新任巫医曹于柏子等人聚拢了过来。
借着昏暗的烛光,胡图鲁摊开红帽子岩附近的军事地图。
阿布开始布置。
“灰七,你负责老爹他们的隐藏和安全,在这里,到这里……”
“萧安、柏子,你负责扫清隔断,一个时辰之内,要将这里、这里、这里方圆清洗一边,一定要将藏在暗处的钉子拔除……”
“古狸城野,你和阿鲁负责这里的查探,这里等我们,一个半时辰之后,咱们在这里汇合,然后……”
……
大家,匆匆散去。
坚定有力的步伐,一踏入积雪,便自然地放轻脚步,落地无声。
子时的夜色,被一弯月色照射得有点恍惚。
洁白的雪地,反射着月光,倒是能看清脚下的地形。
安顿好突第齐喆大叔他们后,阿布反复将方圆易于对方钉子藏身的地方,来回清扫了几遍。
果然,发现了好几拨藏得很好的人马。
只是非常可惜,这些人都是死士,竟然连一个活口也没有得到。
就是这些死士的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判断身份的东西,非常平常。
阿布扳开这些人的嘴,看了看他们的牙齿,又仔细检查了他们手掌和脚,后来还解开他们的裤子……
大部分人,是长期骑马的人。
大腿内侧全是老茧,腿型内卷。但皮肤白皙,牙齿健全齐整,生活水准应该不错。
此外,还发现了几个个子特别矮小黑瘦的人。
门牙开分,脚趾分裂,足底厚茧,腿上不乏灰白的碱地霜。显然,这是长期生活在海边的赤脚之人。
“呵呵,东边来的,精锐呀!好,我就会会你们!”
“走!”
数道人马,也是衔枚束口,潜入夜色。
只不过,他们的装扮,却是多了一件白色的披风,白色的马衣。
那些矮状的果下马背上,驼着一筐筐竹筒一样的东西。
最后的几匹,竟然都拖着一个像扫把一样的小树,将行迹抹得模模糊糊。
尽管脚步放的很轻,但“咯吱咯吱”的积雪挤压的声音,在夜里很响。
这可是好几千人的行军。
但是,这些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对方的斥候发现。
就近监视那个粟末杂种的密探们,已经连续传回好多信息。
他们也就一千五百多人,似乎因为承平日久,早就放松了该有的防备。
“也许,那个小兔崽子,正在营地里做着和郡主娘娘的欢好美梦呢!”
“嘿嘿,等会儿把你娃的小鸡儿,割下来献给少主人,看你娃还能不能坏了大人的好事!”
一个身材魁梧、全身包裹在黑裘之中的人,眼睛里射出野兽一样的光芒。
看不见的嘴角,发出邪魅的狞笑。
他,显然是这东边一支夜袭武装的头儿。
翻过一座平缓的小山,大汉一挥手。
队部,非常默契地停了下来。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非常擅长夜战和雪地行军的部队。
“怎样?前面有没有新消息传过来?”
他问旁边的一个矮小粗壮的身影。
“还没有,头。”
生硬粗哑,就像沙纸摩擦的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间隔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半个时辰。”
“嗯,看来没什么变化。没变化好,说不定还能将那小白脸摁在帐篷里,呵呵……”
大汉说完,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这次己方派出的斥候和密探,有一部分歪果仁。
对方虽然个头不大,但在探听和侦讯上,可是独树一帜,连自己这个常干黑活脏活的专家,也赞叹不已。
第138章 削铁如泥十八剁
想不到对方弹丸之地,也能培养出如此厉害的武士,看来这天下武林真不可小瞧。
“这次能准确抓到他们的行踪,可就全靠你们的了!”
大汉对身旁的小个子说道。
“应该的,大人,这都是咱们双方商量好的,我们只拿我们的想要的。”
“那是当然,我们很讲信用!”
“这点,想必咱们经过这么久的合作,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大汉沉声说道。
小个子也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点头。
月亮渐渐西沉,夜色愈发黯淡起来。
除了白花花的雪地,周围的万物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大个子突然莫名的有些不安。
前方,必须要经过一片沙松林。
不高,但是面积挺大。
“必须要从这儿穿过吗?能不能绕过去?”
大个子不想在黑夜里穿越灌木林,逢林莫入,那可是兵法要诀。
“周围这方圆十五里,全是这种林子。斥候来回穿插,走惯的路,这一带很少有人烟!”
另外一个像是随吏的家伙答道。
“这条路,我的人这几天都趟熟了,没什么问题。”
小个子补充道。
大个子犹豫了片刻,最终下令,快速通过。
无数条黑线,像箭头一样钻进茂密的沙松林。
松林里的光线,更加黑暗。
但为了遮掩行踪,还是不准点起火把。
后边的人,只能紧跟着前面的人。甚至有些人,用手死死地抓住果下马的尾巴行进。
尽管分外小心,但所有人还是被松树上震落的积雪击中。
慢慢地,人们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雪人。
“扑通!”
“扑通!”
……
接连有人摔倒,半天都没爬起来。
“怎么搞的?小心点!他妈的,又不是没走过夜路!”
有的小头目在低声地咒骂着,然后回过身去拉扯那个摔倒的雪人……
树林里不断传来落雪砸地的声音、叫骂声。
“快速通过。别磨蹭,少出声!”
大个子越来越不安,他朝后边喝道。
命令被一个个一直传到后边……
似乎效果非常明显,叫骂声竟然少了许多。
“嗯,这才像样子!”
大个子似乎对自己队伍的执行力,非常满意。
他开始用手掌拍拍前面马的屁股,加紧行动的速度。
马儿很听话,卖力地加快四蹄,在厚厚的林地深雪中前进。
突然,马儿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摔倒在一右边的一个大雪堆上,陷了进去。
用力扯着马尾巴的大个子,立脚不稳,也被带倒在雪堆中。
雪堆好大好厚好松软!
大个子一只手伸出插进去,竟然没能摸到底。
于是,人和马一下子被埋没在雪堆中,连个声音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房边的小个子和随吏,大惊。
一下子跳起来,扑进雪堆,试图拉住陷入雪堆中的大个子。
那是个坑,坑底上是尖利的木刺……
“噗噗”……
坑上面几棵大树上的积雪,像雪崩一样轰隆隆地落下来。
电光火石,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那处刚塌陷的雪堆,又被填平,变得更大更松软。
后边的卫队,突然发现前面空出老大一截,黑乎乎的没怎么看清楚,以为自己疏忽落下了。
于是赶紧加快脚步,沿着脚印往前急行。
在每一条穿行于沙松林的黑线中,这样突然空缺一截的情况时有发生。
整个队伍,变得越来越松散,越来越伶仃。
“前面的,别走的太快,我快赶不上了!”
后面的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喊道,并且使命地怕打自己战马的屁股,另一只手也死死地拽着马尾巴。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追不上前面的人,并且越来越远,到后来竟然看不见黑影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可不是碰见脏东西了?千万别是……”
这人说的,就是大东北的猎人在密林中行猎的时候,最容易碰上的鬼摭眼。
鬼摭眼,也叫鬼打墙。
人在阳气弱的时候,被阴鬼摭住了双眼,从而迷失方向,甚至是按着鬼所指引的方向行走。
这人也是经验丰富,所知甚多。
他感觉到全身发冷,但是汗水,一股股地从身体里往外冒。
他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牙关在不住地格格地直响,但他一点也不敢回头,甚至是说句话。
常言道,鬼打墙,背后不是人,天黑莫前行。
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似乎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和身前的马。
“兄弟,走快点!”
后面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明显不再是他熟悉的兄弟。
“噗通”一声,他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果儿马听见主人的动静,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还回过头来看。
只见一个披着巨大白斗篷的人,正俯下身子摸着主人的脖子。
“可惜,吓死了!”
那人毫不费力地一把提起这个被吓死的人,拖进路边深处,然后掏出匕首,顺着他的脖子抹了一下。
热腾腾的鲜血,汩汩地流进雪窝,不一会儿,就冻成一个雪坨子。
那人跳出来,牵着这匹仍然等待主人的果下马,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敌袭!”
终于有人在临死前发出了惊天一喊。
幸存者们立即抽出腰刀,就近滚到岩石、大树,以及所有可以遮蔽身体的地方。
他们,不可谓不是训练有素,没有慌乱地奔跑,也没有惊慌地大喊大叫。
这实在是一支习惯夜战、战斗力不俗的队伍。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死寂,还有林中不断“簌簌”的落雪声。
……
“头?头?”
“将军,将军?”
“请求军令,请给予指示!”
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传来上面的什么指令。
小队中的几个小头目,忍不住喊话,请求下一步的应对方略。
没有人回答。
那个他们的大个子将军,正瞪着无神的双眼,被憋屈地串在雪坑中巨大的木刺上面,僵硬多时。
旁边,是那两个扑救他的汉子,也只剩下最后的几口气。
见好就久没有动静,一个小头目慢慢地探出身形。
他小心翼翼地向刚才嚎叫发声的地方摸去。
可是,那儿一个人影也没有。
“刚才谁喊的?”
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又仔细地四处查看,地上脚印散乱,但一点儿血迹也没有。
突然,他看见左边路旁有一串脚印。
于是,他迂回地从旁边摸过去,看看那脚印后面到底有什么。
“晦气,呕,谁他妈这么缺德,拉这么大一泡屎!”
小头目使劲地甩着手,还不住地捞起地上的雪,用力的擦洗。
一阵阵的恶心,让他很不舒服。
“好啦,好啦,警报解除,没事啦!”
“日他娘的,哪个缺德的,拉屎也不找个好地方!”
军士们,一个个从藏身处走出来,重新汇入到道路中,找到自己的战马牵着。
“刚才谁乱喊的,给我站出来!”
小头目怒火未消,想找人出口恶气。
可半天,谁也没答应。
“好啊,竟然没人敢承认,好!我记住了。”
“等回头让我查清谁乱喊乱叫的,我不仅要把他打出屎,还要让他吃一辈子的屎!”
小头目恶狠狠地吼道。
“给我点人……”
话音刚落,只听“噗”的一声,小头目胸脯上,便多了一根像木棍一样的东西。
箭!
又短又粗!
弩箭!
小头目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脯上的箭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敌——”
一阵箭雨,又准又狠,瞬间覆盖了这个低洼的小路。
惨叫声,突然炸响,在黑夜中格外悲怆而恐怖。
箭雨过后,从树上刷刷地落下来无数全身皆白的武士。
他们,只在脸上露出一个黑黑的孔洞,里面是闪着寒光的眼睛。
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把样子古怪的短刀。
十八剁,锋利无比。
侥幸活着反抗的人,根本无法抵抗它的可怕攻击。
通过初步的金相分析,十八剁的用钢已经有了飞速的发展。
虽然不能说吹毛断发,但轻松砍断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刀剑武器,已经不在话下。
在一两个互砍的回合中,对手都悉数被杀。
死相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