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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隋

作者:玄武季 | 分类:历史 | 字数:267.5万

第266章 花豹的警告

书名:且隋 作者:玄武季 字数:4636 更新时间:2024-11-16 15:21:00

据说杨侑的武师傅,或者叫武夫子,全都是皇帝亲自过问、亲自考较的主。

有内家的,也有外家的;有徒手格斗的,有枪棒器械的;有马下的,也有马下的……

什么传统寻常家庭教育的六艺,如礼乐射御书数,在人家王室所受教育内容的面前,全都是小巫了。

当然,学武强身,但武功能有多高,这得看天分。

正应那句话,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

那杨侑的武功和天分如何?

只能说还行!

当然,这得和谁比。

比之阿布、娥渡丽、阿旗谷、却离、顾青,以及杨侑身边的近卫武士,那是不过如此。

可如果是像温璇、杨吉儿等人,那实在是高出不知道多少个等级。

这不,杨侑斥退身边寸步不离的内侍和武卫,那箭射得又狠又准。

野兔子、野鸡、狍子等,被他杀得落花流水。

不一会儿,就有可观斩获。

阿布专挑一种东西射击,就是正在迁徙路上在此打尖的大肥雁。

这种花灰相见的野生飞禽,肉质极为鲜美,不管是炖煮和烤熏,都很可口。

阿布准备在晚上给大家来个果木烤雁,另外也得让白青多保持些野性。

娥渡丽、杨吉儿和却离、顾青她们,却是全奔着林麝和黄羊而去。

来金谷园的人,挺多,小东西是多好打,但也不够大家分食。

温璇就跟着阿布,也不怎么放箭,全是看着丈夫和他身上的孩子。

最多,就是默契地给阿布递递箭支,然后在阿布射中之后,恰到好处地奉上赞美,然后帮他擦擦汗。

射击的时候,正心儿睁着大眼睛,憋着气死死地在老爸怀中最佳视角感受现场;而佩凤儿,则趴在老爹的肩膀上,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看着老爹的花式表演。

“爸爸,那边,那边,快射……哦,飞走了,爸爸,您能不能准一点?”

对于爸爸的失误,佩凤儿很不客气,全然没有认识到观者不语的规矩。

“姐姐,不能说话!”

正心儿也很不满。

“好,看爸爸的,来一个弯弓只射飞肥雁!”

说完,阿布主动放弃那些在水草沼泽里觅食的大雁,而是在天空中寻找目标。

白青则高高地飞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觅食的冲动。

她只想自由的飞。

感受空气中浮动的气流,嗅一嗅气流中那种金秋时间成熟的味道。

“这鸟,还是鸟吗?”

阿布边工作,边在心里吐槽。

人家白青的日子,才是日子呢!

有任务就干,没有谁也别管我,我在天空中找我喜欢的感觉!

“中了哦,爸爸,你真棒!”

佩凤儿高兴地“啵”地一下,亲在爸爸的脖颈上面。

正心儿,也伸出小手,拍个不停。

温璇幸福地及时送上崇拜的目光和温柔的眉眼,然后兴致勃勃地朝坠落在地的猎物跑去。

阿布有些得意,于是追随着温璇的身影,看她走向那只被穿透脖颈的大雁。

可是,阿布看着看着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

那地方,怎么那么花?

一股危险的气息,猛地钻进阿布的大脑皮层。

阿布强迫心中的惊慌和想要呼喊的冲动,突然加速奔跑。

他甩掉手中的硬弓,边跑边从后腰上抽出了狗腿。

汗珠子,很快就下来了。

阿布忙乱之中,还不忘前后将怀中和背后的孩子们,按进他们的袋囊。

很难,很臃肿,但阿布跑出了残影。

而天上的白青,早就感觉到了异常,她像箭一样射向温璇。

而等它看清楚那个一团花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不忘发出“咕嚟嚟”的警讯。

灰影和阿布的近卫们,马上开始了行动。

他们扑向温璇。

这是,一只个头巨大的成年花豹!

花豹显然是盯着落在自己不远处的那只大肥雁。

它已经在来之前被饿了好几天。

作为客人,它还没饱餐过呢!

这只大肥雁,掉落在眼前,很可口的样子,还行!

但问题来了!

当某个两脚的可恶兽类,要跟它争食的时候,它就很不满了。

“我靠,跟我抢,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很是挑衅?”

“难道以为我没能力保护我的美餐?”

“知不知道,哥们我很饥渴?”

它,很生气,正有一肚子火没处发!

花豹前身低伏,后腿微曲,嘴角后咧,露出白森森的犬齿。

它的瞳孔,开始收缩。

心肺发动机,瞬间调整到最佳状态。

这是一套原产秦岭精工,短时可以达到每秒六丈开外的超级发动机,并可以持续工作三百丈的距离。

可是,毫无丛林斗争经验的温璇,浑然无觉,径直地迈着小碎步、扭着小蛮腰,走向阿布的胜利果实。

丈夫的,就是自己的!

突然,感觉眼前不远处花的耀眼,却又模糊不清。

什么东西?

温璇不由得慢下脚步,想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第266章 花豹的警告

但是,那东西晃动得很厉害,并且变得越来越大,黑的,白的,黄的,毛茸茸的。

甚至,是臭臭的……

金钱豹!

大脑的潜意识,让她抬起胳臂护住了自己的面门和脖子。

花豹张开大嘴,就向这个抢食者的脖子咬去……

阿布的狗腿,呼啸着,飞出一道尾迹,以非常奇特的线路奔向花豹的脑袋……

白青,收缩翅膀,就像一把白色的长剑,垂直而下,动力加速度……

这只花豹,可不是一只傻豹。

它的第六感,比别的动物要强出好几个数量级,更是同类中的佼佼者!

它虽然不能在滑行中依靠耳朵、鼻子和眼睛监视四周,但它能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正以秒速扑向它。

是能死豹的那种!

特别是它大嘴侧上方,那两侧五排斜形的胡须,深刻感受到了来自前方的气流和正上方的气流。

高速,而邪恶!

放弃吗?

不放弃吗?

怎么放弃?

花豹少有的遇到了决策癌!

就在瞬间,花豹感受到自己的牙齿碰到了东西。

可还没来及咬合,面门上就感受到了尖锐的疼痛和狂烈的撞击。

然后,“呼”地一下,它自己的身体,就腾空而起,画出一道正弦曲线……

“怎么了?哪儿伤着啦?”

阿布大声急呼。

声音里满是惊慌、恐惧和绝望。

在孩子他妈的性命上,他一点也输不起!

温璇没有回答,软得就像一团棉花。

阿布一把拥住晕倒的温璇,腾出手捏摸着软软垂下的那只胳膊。

温璇面色惨白,眼神虚幻。

她,被彻底地吓过去了。

阿布汗如雨下。

小心地将温璇放平在草地上,顾不得解下背着孩子的背囊,胆战心惊地查看温璇的周身。

万幸!

万幸!

更是侥幸!

那只被白青抓在空中画正弦曲线的成年花豹,只是用犬齿划破了温璇右胳膊的箭袖,并没有伤到她的皮肤和骨头。

她只是吓晕过去了!

所有人闻声扑了过来。

侍卫们、灰影们,快速便在里外围成了四道警戒圈。

十多个灰影战士,更是抽出十八砍,同几个杨侑手持腰刀的侍卫高手,扑进了茂密的丛林……

因为发生了花豹袭击事件,打猎和休闲活动很快结束。

阿布建议杨侑赶紧回宫,但却被他拒绝了。

他早已经请求了皇后奶奶和皇爷爷,今明两天要跟着杨子灿在金谷园耍,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并且,遇到这么刺激的场面和事件,让他男子汉的肾上腺急速极度分泌。

那是源自对危险散发的那种暗黑诱惑!

嗜血,这是动物的本能,也是人的自然本性之一。

因为温璇只是吓着了,因此最需要的是静养和安抚,不宜于舟车劳顿。

所以,和娥渡丽、杨吉儿一道,服侍昏沉沉的温璇喝下安神化瘀的汤药,便在金谷园的客舍中歇息下来。

杨吉儿和娥渡丽,乖巧地带着佩凤儿和正心儿去睡了。

房子里,除了在门口小暖阁里忐忑候着的却离、阿旗谷,只有阿布侧躺在温璇的身边。

温璇有点发烧,但已经睡着了。

可两只手,仍然死死地抓着阿布的一只胳膊。

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

阿布一手拿过身边的干毛巾,仔细地替她擦拭,又单手换了一快早就叠好的凉布,敷在温璇的额头。

看着昏睡中的温璇,阿布非常心疼,心里也非常疑惑。

金谷园,虽然是荒僻之地,但绝对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一般情况之下,像花豹这种中型猛兽,很少会踏足常常有人巡逻、出没的金谷园。

再说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在后山口设置荆棘和高墙,不就是为了防止山脉中的猛兽轻易窜入进来。

况且,自己的人,常常还会在金谷园后山里训练、检查、搜索。

不是说这些猛兽不能进来,或者进不来。

但是如果以目前自己在金谷园中的布防力量,还赶不走或者搜不出、查不到一只花斑豹,这正常吗?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想当然的认为,花豹这东西,你根本挡不住,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密不透风的荆棘和高墙,是挡不住擅于攀爬、猎捕的花豹的!

这也是事实!

但,阿布会这么认为吗?

不,他一点也不会相信。

金谷园,自从被设置为自己的秘密逃生路线之后,就进行了绝大多数人看不见的设计和改造。

所有参见修筑密道的人,全部来自粟末本族人。

除了核心的几个人之外,都会且只会参加其中一小部分、也只一次的工程。

然后,快速撤离,返回粟末地。

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东都城的几日游,再来某个神秘之地,具体在干什么。

搬一搬砖,砌一砌墙,和一和水泥,垒一垒石头,建一建房子,凿一凿石壁,装一装构件,拉一拉铁链,埋一埋机关……

后山,前山,阿布是亲自趟过无数遍。

金谷涧的上游,是邙山。

金谷园,到达邙山山区之内,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有些地方,全是嶙峋的山头,寸草不生,一片光秃,是典型的的砾岩风化地带。

这种地方,只有在前世人多如狗、生存环境极大压抑的时代,豹子才会行迹于上。

而花豹,和云豹一样,都是秦岭深处的动物,胆子非常小。

很少会翻山越岭的,跑到人气十足的地方,来找不自在。

要知道,金谷园,还刚刚存在过好几万杀气十足的大军。

杀气,难道做为捕猎高手的花豹感受不到?

呵呵。

那,只有一种可能,它是非正常进入。

甚至是故意放进来的。

有人,已经盯上了这个地方!

至于目标,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自己的妻子孩子,更有可能是杨吉儿和杨侑!

可,为什么呢?

难道这人或这些人认为,一只、两只……猛兽,就能伤了自己,或者现在的这些人?

阿布看着温璇那张熟悉却不安的脸庞,咬了咬牙,惜疼不已。

这是投石问路,是打草惊蛇,更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

哼哼,走着瞧!

金谷园以维修名义,又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索和清查。

重新对周围的桩界和围栏,进行了标记和维修。

那些重点地方,阿布亲自带着侍卫,反复勘查、比对。

并对日常巡逻的人员,一个个的复盘他们的巡逻日志和他们疏忽的地方。

这样,倒是的确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金谷涧东首的谷壁上,发现了绳索的勒痕。

只是对方似乎很小心,将落地后的痕迹全部处理干净,只是在一处野花的颈部发现了一撮豹毛。

阿布亲自徒手攀援而上,便发现了上面凸起的一块岩石上,残留着一截绑成死扣的麻绳。

估计一时解不开,便用匕首割断了绳索,留下了岩石上的绳圈。

阿布仔细地研究了这绳子打结的方式。

这是个死结,没什么特殊,显然不是长期野外攀援或跑帮的人干的活。

阿布用十八剁砍下一截坚硬木条,一头削尖削圆,然后将尖头扎进绳结里,再用十八砍的厚刀背砸进死结里。

感觉差不多了,他一用力,将楔子一样的木条拔出来,然后有节奏地开始摇动一个绳头。

很快,死结便打开了。

他将绳子小心地包好,然后塞进随身的背囊里,开始在周围仔细地寻找起来。

刚开始,对方处理得很好,基本上消除了临近谷壁的所有痕迹。

但这个怎么可能骗过阿布?

他以那块石头为圆心,进行扇面搜索。

很快就在东南方向十丈远的地方,发现了四个规则的小坑。

阿布用手掌比划了一下,基本上就有一个大小的概念,仔细看四个深窝,像是四个大小均等的圆坑。

阿布小心地清除掉上面的一些杂草。

然后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状东西,又找来一片芭蕉叶,拿出水壶浇水将那粉末和成汤状。

然后,双手掬着芭蕉叶,将那汤汁小心地注进四个小坑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