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红胡子心中恍然，昔日他也曾记恨过祖龙，被对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以所谓的‘小长生秘法’将他变成红毛怪物，束缚了他的大半生。

后来释然，对祖龙却也不多好感。

始终觉得只是愿赌服输的交易。

他没想到祖龙会将万物化龙诀的真谛传授于他。

“为何我突然就悟了？”

红胡子能够感受到，他被小长生秘术所束缚的真灵囚牢被打破了，回归了自由状态。

“束缚解除，便能悟出万物化龙诀？”

“不对！”

“冥冥之中，我还有所失去，所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红胡子觉得，自身能领悟万物化龙诀，与那所失去之物有着十足的关联。

“它在哪？”

抬头望天，能告诉他答案的或许只有天道。

或者是无尽宇宙真正的大道。

要问天，先成帝。

红胡子一步踏前，登天路，踏歌行，所缺之物皆在他的脚下化形，他要摘下大帝道果。

“竟然真的要突破了？”

“如果生灵中又出一位大帝，始祖将会震怒，这次的毁灭计划失败，我将是罪魁祸首。”

黯灵雷托急了。

扭曲的黑雾中，波纹再度扩散而出。

红胡子逆行而上，真龙虚影冲天而起，化作大片光辉洒落，一条由金鳞铸就的大道在其脚下铺开。

“破！”

他双掌横推，金鳞化圆，与黑色波纹硬抗。

这一次，不再是一碰就碎。

红胡子的气势还在上升，不断往前逼近，脚下大道愈发完整，真要走出一条大帝路。

“想要踩着我成为大帝，绝无可能！”

雷托愈发癫狂，整个身体都炸裂开来，化成了一团烂泥，生命本源裸露在外。

诡异的幻想能力规则亦是达到了极致。

“你的成帝路，破碎不堪！”

“你成不了帝！”

道则湮灭，将红胡子脚下大道吞噬，让其变得千疮百孔，难以为继。

红胡子面色淡然，继续向前。

万物化龙诀所化金鳞不断修复大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雷托的能力刚好是一种克制。

同时幻化能力，比拼的便是谁境界更高。

此时的红胡子已明悟自我，半只脚迈入了大帝境的门槛，手段匪夷所思，有些能力让雷托难以理解。

无法理解之物，又如何幻化？

哪怕幻化出来，也不过是空有其表。

就像黑雾状态的不祥始祖，被幻化出来的只是其本体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正的不祥始祖，雷托难以理解。

“真要成帝了。”

远处观战的陆念离感慨。

这是他第一次目睹到帝路的形成。

红胡子成帝比之娘亲艰难太多了，昔日娘亲成帝时，如闲庭信步，一步迈出，便是帝境。

方姨如何成帝，他不知。

白月成帝时处于闭关状态，他也没有看到。

成帝之路，是与天道交互相融的过程，天道是生灵界域的最高之道，大帝是生灵道的最高境界。

再往上，便是脱离天道，成为独立于天道之外，不再是生灵，而是仙。

仙之所行，皆是依照混沌宇宙三千大道。

大帝境时，生灵之魂便与无尽宇宙三千大道开始了初次融合，在大道中种下印记。

红胡子的路越走越远，登上天穹。

雷托再难阻止，这一世融合了生灵特性的雷托终不是君主，无法理解大帝玄妙。

结局已然明了。

“这个雷托，如果是以君主之身降临，恐怕会是最难缠的敌手之一。”

纵然赢了，陆念离也不得不承认雷托能力之变态。

如此诡异的规则手段，在同境界中基本处于无敌的存在，唯有跨越阶层的力量才可将其击败。

思绪之间，红胡子也是迈出了最后那一步。

天道之心虚影映现，与红胡子之道融合。

红胡子周身激荡，体表蒙上了一层玄奥，举手投足间，所散发的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就是我与当世大帝的区别吗？”

红胡子喃喃。

他虽成帝境，但还是能感受到自身瑕疵，并未完全契合天道之力，那是因为他之融合了天道之心的虚影。

真正的天道之心，已被魔尊南宫琉璃所融合。

如果与当世大帝对战，他多半是碾压的结局。

“能成大帝，也就够了，还奢望什么？”

红胡子自嘲一笑，以他的能力，多半是难以成就大帝的，借着时代的红利才成就帝境。

哪怕浪潮过后便会落下帝境，那也足够了。

古往今来成帝者，能有几许？

“还差最后一步。”

红胡子深吸一口气，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凝聚道基印记，融入无尽宇宙混沌大道之中。

有道基印记在，就算未来他在此方界域失去了帝境能力，依旧能入无尽宇宙中，再次寻找成帝契机。

“道基印记，凝！”

脚下大道绽放璀璨光芒。

光芒汇聚，不断变幻形状，最终化作两条交织的锁链。

红胡子所修之道，是飘摇大道，一生所求，是无拘无束的自由，又被自身所缚。

以锁链为武器，是他对自身的警醒。

轰隆隆！

无尽宇宙中传来轰鸣，一条贯穿无尽，不见首尾，横跨亿亿万星河的大道虚影在红胡子眼中呈现。

“混沌宇宙中真正的大道，便是如此浩瀚吗？纵然是此方界域的天道，一代大帝，在其面前也不过渺小如蚁。”

红胡子震撼。

上一刻还在为登临帝境而自喜，见识了混沌大道，才知自身对着无尽宇宙而言，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蝣。

大帝又如何？

只不过诞生刹那芳华，照亮宇宙的一方时空，很快又会黯淡，沉寂于时间长河。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道中的诸多印记。

有些印记散发着远胜于他的气息，或许在无尽宇宙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更多更强大的生灵。

红胡子竭尽全力，将道基印记嵌入大道之中。

那一刻，他身上气息彻底变幻，天地异象在这气息的牵引下不断诞生。

天道贺鸣，地涌金莲，山河倒悬、日月同辉……

此方界域又一位大帝，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