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暮寒出于一种隐秘的心理——不愿意和那个男人一样病弱，所以在医院多逗留了一阵子，该打的针打了，该包扎的伤口包扎了，该领的药拿了。

“你拎着。”他把那一袋药扔给曲轻栀，“上面有服药时间和次数，你替我盯着。”

曲轻栀接住，没说什么。

谢暮寒眼尾微挑，扫她一眼，“别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受伤。”

曲轻栀点点头：“知道了，你说三遍了。”

谢暮寒用没受伤的左手牵住她，离开医院，回家。

到了家里，谢暮寒躺到沙发上，好像有点虚弱没力。

他道：“曲轻栀，我要喝水。”

曲轻栀：“……”

她叫机器人小栀，“小栀，麻烦倒一杯温水过来，你爸手残了。”

谢暮寒黑长的睫毛一动，垂掩下来，语气无波地道：“小栀正在系统升级，不能使用。”

曲轻栀看他一眼，站起来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45度的温水。

他一受伤，好像幼稚了起来。

“曲轻栀，我饿了。”谢暮寒喝完水，躺靠在沙发抱枕上，俊脸淡淡，说得很自然。

“你要吃什么？”曲轻栀问。

“你会煮什么？”他反问。她在国外这几年，为那个男人都做过哪些营养餐？

“我会煮泡面，香辣牛肉面，你要吃吗？”曲轻栀故意道。

“可以，记得加豇豆角和辣酱。”谢暮寒听着反倒觉得舒心，这种东西，一般病人吃不了。

“你是想要让你的伤口快点发炎？”曲轻栀无语。

她走入厨房，熬小米粥。

她还记得，当年还是少年的谢暮寒，有发展成厌食症的可能性，她就想给他做点好吃的，掰正他的不良走向。

后来，却是他给她煮的多。

她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本来应该是激发谢暮寒的黑化，令他孤独而强大。

但这条路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今天没有走成功，或许是一个预示……告诉她，应该利用剩下的时间，偷偷对他好一些。

“不想吃甜的。”谢暮寒闻到厨房传来的小米粥香气，挑剔地道，“我要吃泡面。”

“粥里面加盐，就不是甜的。”曲轻栀端着一碗小米粥出来，强硬地道，“伤患不准吃泡面。”

“咸的小米粥很难吃。”谢暮寒嫌弃地皱了皱眉。

“那你就饿着吧。”曲轻栀搁下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空腹不能吃药。”谢暮寒目光瞥向茶几上的那一袋药，“你去把说明书读一遍。”

曲轻栀轻哼，还真拆了药盒，拿出说明书一句一句读给他听。

她嗓音清脆微甜，即使念着枯燥的说明，也十分悦耳。

谢暮寒躺着，闭起眼睛。

他唇角掠过一抹不自觉的弧度。

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囚她一辈子，直到她忘记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

“你看吧，根本就没有说不能空腹吃药这一条。”曲轻栀念完，道，“要么你现在就吃药，要么你就喝粥。”

“你喂我。”谢暮寒没睁眼，懒懒地道。

“你坐起来一点。”曲轻栀舀起一勺小米粥，手心悬空着兜在勺子下面，怕漏。

她把勺子递到他唇边。

谢暮寒靠坐起来，悠悠睁眸：“不是这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