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所有的尸体都被白冥开膛破肚，一颗颗闪着各色亮光的晶核，带着属于那个兽人一生的回忆和，时光，送入白凛的身体。

这一次，是他自己想吃，是他求这白冥……求着他给自己吃。

白冥早就疯了，他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她，想要打败他，必须要足够的晶核。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下地狱，那就祝自己永生永世，不见一缕阳光……

剧烈的能量在白凛体内翻滚，他没再压制自己的魂力，此时此刻，也早就无法压制了，5个8星兽人的力量，再加上羽墨的7星魂兽，这样的力量，足以彻底撕烂他的身体。

白凛任由体内的魂力肆意疯长，冲破自己的每一处筋脉，一层又一层的蓝色冰层从他身体里长出来，将他整个冻在了厚厚的冰层里。

当他最后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消失在那些厚厚的冰层里，白冥笑着，给林妍妍递过来一把匕首。

经历了这些痛彻心扉的瞬间，她的眼神，最后停留在正前方那个厚厚的蓝色冰块里。

他闭着眼睛，依旧跪着，被冰链束缚着，像被困在冰里的众神之神，静静睡着了，在那些寒冷彻骨的冰里……

林妍妍下意识接过匕首，她甚至都不知道，此刻放在自己手上，早已划破手掌的，是自己的匕首。

白冥的声音在空荡的石洞里悠然响起，“他的选择是你，那你的选择……是什么？林妍妍。”

“你刚才看到了，他已经疯了，那些血淋淋的东西，他吃的理所当然，吃的那般平静，毫无负罪感，甚至……他还让我把剩下的几颗挖出来。”

“他吃了晶核，本质上，已经是和我一样的兽人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会觉得他无比恶心！”

白冥将她拖到白凛身前，握着她手里的匕首，隔空瞄准白凛的心脏，俯在她耳边低声道，“既然你无法接受他吃死人的晶核，那么，就杀了他，然后……我送你出去。”

“杀了他，你就可以活着出去，如果我没猜错，那只狐狸应该也在外面，那就选一个吧，是要跟他？还是……那只狐狸？”

林妍妍的心跳还没从刚才窒息的一幕的里缓过来，膝盖被磨破，在地上滑出两道耀眼的鲜红色，整个人跪在地上，她轻轻一抬头，就是白凛近在咫尺的脸，此刻的他，正低着头，面向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冥捏着她的手腕，她手里的匕首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左右摇晃着，怎么也对不准那颗近在咫尺的心脏。

白冥见她惊恐的眼神，反正时间也早，就解释道，“他还没死，只是在进阶，白狮一族进阶的方式，就是用现有自身最强的冰层，将自己层层封起来，进行一场兽魂与肉体之间，无声的抗衡，时间短的会持续一天，长的则达到一个月之久。”

“如果兽人的身体最终经得起这样残酷的考验，那就进阶成功，如果失败，他将会……永生永世被封在冰里。”

“你看到了，他全身都是重伤，加上失血过多，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启进阶，其实……就是在找死。”

“那些晶核的兽魂带给他的力量，是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的，除非……有奇迹发生……哈哈哈……”

白冥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敢让他肆无忌惮吃了那些兽人的晶核。

“既然他注定要死，那你就送他一程好了，这样想来，是不是好下手多了？”

白冥狠狠一掌震碎了白凛胸口的冰层，将她手里的匕首，用力定在白凛心脏的位置，往后几步，准备好好欣赏眼前的这一幕，“现在……没有任何阻碍了，做出你的选择……”

这样的场景，简直和当初一模一样，自己为了让她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能配得上她，为了变强，才去吃死兽人的晶核，企图用这样卑劣的方式，去赢得她的一个微笑。

不过是一个微笑而已，他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可是，最终得到的……是她的背叛。

时光倒流，白冥仿佛回到了那片白色的花海，他就站在山下，看着她和卓昆的背影，如果那天，自己见到她后，并没有逃开，而是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和她、卓昆、以及一地的死尸，站在一起，她会说些什么……

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会是如何？她眼里的光，是否依旧愿意照到肮脏自己身上？

可是时光，永远不会倒流，今时今日，这个叫林妍妍的雌性，站在白凤当初的立场上，给了他一个答案。

“别做梦了，白冥。”

林妍妍将匕首扔到地上，直起身子，张开怀抱，拥住那层层寒冰里的人，“如果吃了死人的晶核，就可以救他，那我愿意杀了万万人。”

“可是，我懂他，懂他不会剥夺别人的生命，来成全自己。”

“我懂他，懂他爱着一朵白花，便愿以自己成伞挡住漫天狂风骤雨。”

“我懂他，懂他心向何处，便愿生死相随，永生不悔……”

“白凤懂你，可你，却来没有读懂过她，一个为了你甘愿放弃天下的人，又怎么会为了这件事就背叛你，你低估了她对你的爱，她爱苍生，也爱你啊。”

“可你只爱你的权利，和尊严。”

林妍妍从腰间取出一个白色的六芒星雪花，扔到他面前，“这是白凛曾经送我的东西，我想……这也许就是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