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辜和孙华、周舟穿过正院，走到了厢房区，立刻贴边而走，她知道这种地方容易有埋伏。周舟对宅院更为熟悉，他给了意见说如果真的有什么人，那也肯定是躲在大殿里等着伺候他们，所以应该从旁边的小花园绕。

看这茶庄的构造和郊外别苑、醉仙府等府邸整体构造没什么太大差异，所以袭辜带着二人从旁绕去了小花园。

她不禁想到了郊外别苑那个花园中石碑，既担心，但又想探究其中的奥秘。她想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图案，猛然一下子又想到了张灵申。

刚刚他追过去了，如果追到了，那个人真的是贾忘忧怎么办，张灵申不是对手，如果没追到，怎么定位到他们呢？

此时三人一个转弯来到了一个小花园，小花园中仍然是假山小溪。周舟见状刚要指着侧边的出口说什么，孙华就一惊，三人看去，看到亭中站立一男子。

亭子中有几个灯笼照明，可以看到男子长发飘飘，身着蓝黑相间的长袍，这个配色让袭辜不禁想到了袭汀。

但，这不可能是他。

男子转过头来，容貌英气正义，留着搓成熟的胡子，给人沉稳之感。但袭辜知道，这人无论长得有多正义，肯定不是善类。毕竟，这是“瑞城茶庄”。

三人看到他左手持剑，袭辜心中不安之感油然而生。她此时只想到了一个人。

“终于得见真人。幸会。”

男子声音沉稳，充满磁性，看上去就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男子见三人没有应答，从容一笑：“来者都是客。诸位远道而来，那就送一份大礼给你们吧。”

“快走。”

男子说完这句，袭辜突然小声说道。

“什么？”周舟愣了一下。

“快走！”

语毕，孙华立刻拉着周舟往后撤，跑出这个花园躲到墙壁之后。随后

那令人熟悉的箭雨就向袭辜三人站着的方向袭来。袭辜跳转翻身躲避，沿着墙奔跑，途中拔出宝石短刀劈砍来箭，直接冲向亭子，向男子袭去，箭雨因怕误伤亭中男子骤停。男子意料之中一笑，右手迅速抽剑抵挡攻击。

刀剑相撞，袭辜被劲力所挡，向后退了数步，才站稳。

这人是超级高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你是应辰。”袭辜单手撑地，站稳后说道。

男子嘴角勾勒出个微笑，左手竖起，这似乎是个手势，让箭雨暂停的意思。

“有意思。”

“你tmd是不是应辰。”

“正是在下。冒顿大小姐，幸会。”

应辰将剑归鞘，风度翩翩的说道。

周舟在后听着，急的焦头烂额。但孙华拉着他不让他过去。

“先听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那都是箭雨，行令大人要是被——”

“普通人都不是行令大人对手，小张还不知道在哪儿，你我这武功容易送死啊！那亭中男子看上去像是高手，啧——”

“你都说了，那个男的看上去像个高手，不是普通人！”

话说到这时突然二人听到头顶有什么声音，抬头一看，是快速经过的两道黑影，后面一个人是个高个戴着长檐帽，是张灵申，他今天骑马而来的时候就带着这帽子。

看来他们在这里绕了几圈了。

前面的男子突然停下，站在房梁上转身。张灵申见状立刻站停。

一切突然很安静，就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越哭越急。

天黑了，孙华和周舟看不清来人，但张灵申看得清楚。此人大概和自己现在的模样差不多大，嘴角勾勒着富有趣味的笑容，在这个情形，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叫什么？”年轻男子问道。

孙华和周舟也是觉得奇怪，不紧不慢的，突然在此处停下干什么。

张灵申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否该前进。这个时刻，他突然冷静了下来。自己武功就这么短时间促成，如果对方是高手，他应该没什么希望，但他明白对方为什么停下，因为还差几步，自己就能住到他了。

“他只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张灵申没有回答，只是如此说。

“谁知道，他长大后，会不会变得和我一样。如果如此，不是不出生，早点死更好吗？”年轻男子说着。

典型的反社会人格，恐怖分子的心理状态。张灵申意识到。

他道：“这么小的孩子，是无辜的。”

“那你呢，无不无辜？”年轻男子突然笑道，随后抱着孩子的左手放开，张灵申没有多想，直接向前飞扑而去想要救这个幼小的婴儿。

结果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向自己卷来，他条件反射的右手拔出了刀，但是却没有碰到任何兵器，只是感觉有一个小小的细针飞过自己的耳朵。

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他已经被三根细针顶住了自己的喉咙，向前一看，是年轻男子左手仍然抱着婴儿，右手关节夹着三根银色的针顶着他的喉咙，一旦用力，自己立毙。

孙华和周舟看呆了。这个年轻男子，恐不在袭辜之下。看来此次茶庄之中，他们凶多吉少。

第26章 瑞城茶庄

“关心则乱，小白脸，你连这个都不懂，还怎么出来闯荡江湖？”年轻男子带着不屑的口吻说着，“没事，来了都是客，只要你乖乖听话，暂时还死不了。”

“汪珑呢？”

“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不怕死吗？”年轻男子哼的笑了一声。

男子挟持着张灵申，如今只能跟着他走。张灵申心中此时不怕死，反而担忧刚刚眼神空洞的汪珑。汪珑不会武功，就是个文弱书生，若是被他们控制下套，会有什么后果他真的不敢想。

一切突然变得很安静，张灵申心中焦虑却身不由己。孙华和周舟见状，也只有跟着他们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发现他们回到了袭辜所在的院子，袭辜持刀看着远在亭子之中的翩翩剑客，似是在对峙。

袭辜看到孙华周舟去而复返还有点责备，结果抬眼一看，之前在祝家村的那个年轻男子正控制着张灵申，还抱着个婴儿走了过来。

孙华小声对袭辜说：“这个男子，武功怕在你之上，行令大人。”

“找机会逃走。他们目标在我和张灵申，你们不要枉死。”

袭辜下定了决心，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她知道一点，那就她、张灵申就是他们的目标。

不远处还有众多躲藏起来的弓箭手，面前还有应辰和这个高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张灵申被挟持，那她便不可能逃走。如此一算，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既然如此，孙华和周舟如果能离开，能活两个人那就都是赚的。

“你是不是贾忘忧。”袭辜对年轻男子问道。

年轻男子歪头一笑：“小娘子挺厉害。有眼力。”

他们根本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是因为这是在湛国？而我们是大环人，不敢公开与他们为敌，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汪珑曾经说过，有个姓赵的男子，手下养了一群黑衣护卫，不断地搜寻穿越者，从则成为一丘之貉，不从则砍断手脚虐待致死。所以他们找到自己和张灵申，用汪珑做饵就是这个目的？

可是他们的老巢应该是在南句，如果要把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环人都搜集起来，恐怕是难如登天。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是她和张灵申两个人？和石碑，手上的图案有关吗？

袭辜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这么多念头，但是她看着张灵申走来，顿时又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他们手上捏着他的命，她神色凝重起来。

贾忘忧远远地打量了袭辜一番：“穿着男装也不错，是个美人。”

袭辜道：“你们如果要杀我们，早就动手了。布下瑞城茶庄这个局，究竟是要干什么？”

此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个哨声，应辰闻声瞬间而动，比任何人反应都快，转头向哨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这个频率此前从未听到过。应辰神色略变，立刻对贾忘忧使了个颜色，随后一跃跳出茶庄，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

贾忘忧道：“小娘子，别想太多。他走了，你就能打得过我了么。何况，我手里还有这个小白脸在呢。”

“你说，你要怎么样？”

贾忘忧邪魅一笑：“这次，是招待客人的。所以呢，不会伤你性命。但是要让你们学习学习，怎么成长，怎么样做选择题。尤其是这位小白脸。”

选择题？袭辜猛然警觉起来。这个贾忘忧难道也是穿越者？

贾忘忧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了这话，我是听不懂。但他说，你能听得懂。”

袭辜问：“他是谁？赵公子？”

贾忘忧一笑：“是啊。你怎么知道？他说你能猜得到你能感觉得到，为什么呢？你有什么特别吗小娘子？”

这是冲我来的，果真是如此。可如今张灵申的性命在对方的手上，想这些便都无用了。

袭辜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若是知道自己有何特别，那如今怎么会陷在如此劣势。她只是跟着赵公子的思路问道：“要做什么选择？”

贾忘忧点点头撇撇嘴说：“小白脸和无辜的孩子，你选一个。”

袭辜看了看张灵申和贾忘忧，还有贾忘忧左手抱着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徒庄，张灵申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孩子才被挟持。襁褓之中的婴儿无声无息，安静的在贾忘忧的手里。

这便是谴责她道德的选择题？

袭辜拳头握紧，但面对着贾忘忧神色未变，平静的迅速开口：

“张灵申。”

贾忘忧用迅雷之势左手将孩子扔飞，银针刺穿了襁褓，孩子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化开了红色的血。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但孩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在黑夜里都刺目无比。

袭辜闭上眼，但是迅速又睁开。她知道自己会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不断地梦到这个场景，但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自己的人。

她从前经历过这样的事，见过许多无辜的人死去，所以她能撑下这两年做行令都尉的日子，其中的残忍和痛苦，除了行兵鲜有人见。

可能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有了变化，但再给一次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他。

第26章 瑞城茶庄

张灵申震惊非常，他想上前，但马上被在身后的贾忘忧重重的一踢。高个子一下子跪了下来，袭辜眼睁睁的看着贾忘忧又踢了一脚，把张灵申的肩膀直接踢到脱臼。

但此时张灵申不可置信，甚至感受不到那样的疼痛，他不敢相信一个无辜的孩子就这么瞬间毙命，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袭辜，此处的灯光映照到了她的脸，看见她神色虽然痛苦但是坚定。

周舟在后也非常震惊，但是孙华神色平静。孙华见过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他能理解为什么行令大人和羽令大人现在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羽令大人心地纯良，不愿放弃一个人，可能遇到这种事宁可牺牲自己，坚决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但行令大人的原则是力保自己和身边的人，所以在这种时刻，他们其实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贾忘忧满意的一笑：“小娘子，不愧是被挑中的人。但是这小白脸就不行啊，这么单纯，才会被我轻易地抓住。你如果刚才不在乎这个婴儿的命，可能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你看，最后孩子还不是这么死了？所以你刚刚的关心则乱，是不是特别愚蠢？”

还来不及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贾忘忧就做了个手势，此时有几个黑衣护卫押着汪珑走了过来。汪珑眼神空洞无神，毫不反抗。贾忘忧立刻用银针抵住他的头顶，张灵申动弹不得。

贾忘忧一笑，拿出一支奇怪的笛子，吹了一阵刺耳的声音，汪珑的眼睛顿时恢复了光芒，就像恍如隔世一般。他来回一看，居然看到张灵申跪在地上头顶银针，立刻喊了起来，下一秒就被身后的黑衣护卫一下子也扣住了肩，压得他跪在了地上。

四个黑衣护卫分成了两队，两个看着张灵申，另外的看着汪珑，四人用刀分别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贾忘忧就像是公正的天平，站在中央。

贾忘忧道：“小娘子你有情有义，那么，这次你打算选谁？”

“什么意思？”汪珑在那不明所以，不可置信的问道。

“汪珑！”张灵申对着他喊。

“怎么了？你怎么样！”

汪珑说完后就被黑衣护卫用力押住，肩膀疼的他说不出话。

袭辜看着两人，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什么选择题，这根本是把她推入绝望，推入自己那最后一丝丝道德底线的挣扎。她知道张灵申和汪珑二人在现代社会是至亲好友，张灵申更是为了找汪珑进了龙临司，这才见了几天，重逢不过几日，再见便是生离死别。

赵公子，应辰还有这个贾忘忧，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

袭辜盯着二人半天，咬牙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贾忘忧见袭辜没有像上次一样干脆，笑了一声：“小娘子，不要回答无关的事情。两个人的命你得选一个，你亲口说，不然的话我两个都杀。我，说到做到。”

汪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看着不远处的一滩血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他快速的意识到刚刚已经经历了选择。

这个妹子会疯的，张灵申也会疯的。

张灵申看着袭辜片刻，说：“杀我吧。我本来就是死过两次的人，我不怕死。”

片刻时间，袭辜感觉过了几个世纪，或许，这时间永远都不要过去就好了。

她知道自己会选谁，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不会蒙蔽内心。但，她知道这不是对方愿意看到的，如果真的这样，她宁可不开口。但是，又有哪个做了选择的人能忍受两人皆死之痛？

为什么，这世界该死的人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有些人，总觉得自己可以主宰他人的生死？！

汪珑看着二人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轻松，那么坦荡。

汪珑道：“你啊，就是姓赵的和一个剑客的跟屁虫，对吗？”

贾忘忧闻声立刻回头看去，向他走去。

“我记得你。不就是一个舔狗，在这里做他们不愿意下手的脏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可怜虫！”

“汪珑！”张灵申这一瞬间知道了汪珑要干什么，立刻喊道，想要阻止他。

“你以为，你这样，我只杀你一人。此次，是要那位娘子选，不然的话，你们都得死。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贾忘忧蹲下，看着汪珑说道。

“哼，还说不是舔狗，听着别人的号令，你有自我吗？我呸！”

汪珑说完突然提高了嗓音。他这一刻回想到了当年刚刚毕业出演第一部话剧的时候，他站在舞台之前，第一次感受到万众的瞩目。

那时候他多么慷慨激昂啊，每一句台词都是抑扬顿挫，每一次回眸都充满了斗志，每一次呐喊都是那般洪亮。

天虽然亮着，但是我知道了我未来的路，所以，此刻就同那时候一样。我就想在舞台之上，辉煌虽然短暂，但是光辉灿烂。

汪珑喊道：

“我，汪珑！已经死过一次了！来时无憾，此去亦无悔！——

“妹子，答应我！救他！”

汪珑笑着说完，下一刻却将自己的脖子用力撞向黑衣护卫的刀，割破了自己喉咙。

鲜血飞溅，笑容却凄美。

就在这同一瞬间，袭辜直接一个飞刀朝张灵申处而去，猛烈地撞击撞开了架在张灵申脖子旁的刀。张灵申怒吼着站起来，用自己完好的肩膀瞬间转化为肘击，直接撞开一个黑衣护卫。

他想向前去，想向着那个笑着割破自己喉咙的人那儿去，但是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这一瞬间好长啊，似乎离得那个人很远很远。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他们的相识，快乐的点滴，和在邀月楼重逢的那一瞬间。如果这一切是梦，那让自己醒来吧。

张灵申在盛怒和悲痛之中似乎感觉到身边的声音听得不那么真切了，他夺过了旁边黑衣护卫的刀，条件反射的用王凌教他的背身斩挡掉了第一个袭击，反手将黑衣护卫的喉咙割破，他身旁的另一人被袭辜的第二个宝石匕首的戳中而死。

他杀人了，脸上溅满了血。他忘记了左肩的疼痛，虽然还在脱臼状态，可已不再重要。

贾忘忧回头看到这一幕，直接扔出三根银针，袭辜拉着张灵申迅速降低重心躲过。贾忘忧定睛看到宝石匕首时惊讶非常，同时一阵刺耳的哨声传来。

贾忘忧神情一变，对身旁黑衣护卫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随后贾忘忧跳上了房梁迅速的消失了。

押着汪珑的黑衣护卫推开了汪珑，向张灵申挥刀砍来，但是袭辜却冲上去挡住了张灵申的去路，她空手对黑衣护卫，用了数招将对方的武器打落，将二人杀死。

孙华和周舟此时跑了过来，扶起汪珑。他尚有一息尚存，但是他的脖子不断地冒出大量的鲜血，孙华周舟和他相处时间不长，但看的也难受不已。二人知道他这口气坚持不了多久，孙华只有按住他的颈动脉，希望能延缓一点出血。

张灵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汪珑面前的，他蹲了下来，泪水滴在汪珑的脸上。汪珑见状一笑。

“小屁孩……”

在汪珑心里，张灵永远是那个二十岁出头，不谙世事的小屁孩。

“我想起来了，他们，他们之前喂过我吃一个什么东西，我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被控制了……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汪珑……别说话，汪珑，我带你出去。”张灵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应该是看着汪珑，但是汪珑的笑和不断涌出的鲜血他渐渐的看不清了。泪水不由自主的不断滑落，一片又一片的打在了汪珑的脸上。

“答应我……答应我，活着，向你想的那样，活……”

汪珑说话很困难，孙华和周舟的手和袖管已经浸满了他的血。周舟心肠软，见此又哭了，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妹，妹子。”

袭辜站在一旁，看着汪珑这样，神情悲痛但是隐忍。她是行令都尉，这里的决定，众人的生死都得她指路，就算是痛苦至极，也没时间表达，也没有办法悲痛，她更不能表露。若是此刻她动摇，那这几人接下来的路便无人指引，必死无疑。

袭辜道：“你说。”

“让他，好好的活着……”

“好。”袭辜轻轻地应道。

汪珑抬眼看了看袭辜，留给了她一个凄美绝伦的笑容。最后，汪珑尽力睁开眼睛看着张灵申，对他笑着，直到眼皮重重的合上。

原本还有身体还有着强烈的起伏，但随着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消散，他也彻底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