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袭辜和陆渊都用死亡凝视看着他，张灵申一脸莫名其妙，他把昨天包扎之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半点不剩，哪会记得自己会把十几个人打得半死不残。

张平拍了下陆渊，惊讶的指向小张问道：“是他啊？”

陆渊点头：“他对黑衣护卫都没那么狠。”

“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张灵申打断二人：“什么？是我吗？”

陆渊说：“对，是你！不是你还有谁！一拳打断了别人的鼻骨和两颗门牙，一肘打断了别人的手腕，一脚踢歪了别人的下巴，还有一个被你打得耳朵都快掉下来了，断手断脚的不下五人。你来一句‘什么！是我吗！’你别表情那么无辜好不好。”

张灵申愣了许久，他不敢想自己会做这种事，而且他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张平道：“为什么他对人家下了死手啊？”

“那帮人是挺欠揍的。本来我也想教训教训他们。谁知道这小子一把把我推到了八只脚以外，然后上去就是一顿揍。”

张平继续问陆渊：“那帮人如何欠揍？”

“就是调戏青蛇呗，口无遮拦，是该教训教训。”

众人还是知道陆渊口中的青蛇是谁的，但是袭辜听了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想抽陆渊。但是众人除了陆渊和袭辜外，都眼神诡异的看向一脸莫名的张灵申，忽略了这个称谓。

冷静立刻闹了别扭就往旁边跑去，众人除了陆渊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孙华这时候探头道张灵申旁道：“小张大人，你不哄哄去？”

张灵申送了他一个改版死亡凝视道：“不去。”

陆渊这个感情白痴则是帮他走出了这个困境：“所以你是完全可以下死手的，虽然说你已经杀过人了，但是还是慈悲心善啊。你都不知道昨天你有多狠眼神有多吓人！以后你就按此法御敌，必定战无不胜。”

张灵申心想我都不知道什么样你就叫我如此，心想他们肯定是艺术夸张，便抬头看向袭辜。没成想袭辜给了他一个沉痛的点头，表示陆渊一点都没夸张。张灵申低下头努力回忆，结果回忆了个屁。

袭辜想劝冷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劝，叹了口气便推了下和事佬张平，叫他带着孙华和乔装的冷静去圈外吧，正好他们几个人都没怎么出去过。主要在圈外没同他们在一起，人群应该看到他们几个应该和袭辜一行联系不到一起。张平就这么被委以重任，转头哄冷静去了。

没多久几人散开了，孙华被勒令喝点醒酒汤再出门，其实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出去啊。在院落里喝着酒看着美人何乐不为呢，所以最后被张平拽着衣领出了去。

陆渊见闲人都已不在，便练刀去了。张灵申坐在一旁看着陆渊和个狂人一样，心中无限的感慨，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赶上他。

袭辜见他脸色不好，眉头紧皱，感觉他是疼得很，便在他旁边的石凳子坐了下来。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努力训练的陆渊。

袭辜知道他大概在脑补奋发图强，便道：“你已经很勤奋了，和陆渊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甚至有些方面，比他更优秀。善舞者善战，你注定是个武学奇才。你们两个超越我可能也就这两年的事。放心吧，你会是一号人物的，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就是，到时候你要有承担自己能力的勇气和责任。”

张灵申回头看向袭辜，心中第无数次在想她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感觉又一次被她感动。

袭辜看他神色依然凝重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

“你也不要对跳舞这件事有很大的心理负担，首先呢，这里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再让你跳了。再说，叫你跳，你拒绝不就行了？人要学会说不啊。其次，跳舞不是丢人的事。你既然已经是张灵申了，那就是崭新的你，不要再活在黑暗的阴影之下，做一个全新的自己。你可以成为舞者，也可以由舞者变成一个艺术家，即便不走这条路，也可以变成一个习武的武者。

“当然，你不愿意，我可以以后再也不提。我只是希望你能想开点，正确的去看自己的技能。你舞跳得好，因此有了别人都羡慕不来的童子功，因此成为了现在的你。虽然说，跟着我们，受了不少苦。但是，我只是想说，你是你，不是为了别人活着的你。身高臂长，轻盈又刚强，这都成就了你，所以，不要因为这些事而羞愧，更不需要痛苦。”

袭辜的话句句戳中张灵申的心中软肋。

她虽然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不知道他因为身姿和舞蹈受过多少资本家的玩味和嘲讽，但是她能理解自己对过去的执念和痛苦。

在那里，他是个商品，是个工具人。

他其实是一个不太会表露心境的人，可能和很多男子一样，不太善言辞，不太感性，但是不代表自己没有爱，没有恨。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纠结过。一开始，是为了汪珑，后来，慢慢的，就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直到现在汪珑为了自己而死，左手腕上出现了奇怪的图案。他的生命里出现了冒顿倾，就算抛开石碑、重生、龙临司这一切一切，他仍然不想离开她的身边。

因为她懂我，懂得我在想什么，在意什么，懂得尊重，懂得关怀。

可能她对大家都是如此，可是这对曾经在黑暗中痛苦挣扎的他来说，她就变成了心里的光。

张灵申不能将这些说出口，只有轻轻应道：“好。”

袭辜看着他一脸平静又认真，也觉得宽慰。但是她回头一念叨，突然又想到了昨天他胡闹的那个模样，立刻回头眼神凌厉道：“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张灵申一脸莫名：“不记得。”

“你tmd真的都不记得了？”

张灵申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发现这女人真的是说变就变。于是他竭尽全力的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袭辜骂了几句，张灵申心想他到底怎么了，为何惹得她如此不快？马上开始拼死回忆。

结果昨晚的事没回忆起来，之前袭辜中针的那次却涌上了他的记忆。他马上结合了昨晚一想，突然心想不好，莫不是直接轻薄了她？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干这事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么。

张灵申马上追问：“我除了殴打献人，还做了什么？”

袭辜别过头去气呼呼的不讲话。

“告诉我吧。”

张灵申又低头猛想半天，突然猛地回忆到了陆渊对他说的“改日”。脑子立刻一转，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是心想肯定做错事了。那种错事应该做不成，因为袭辜会揍他，但是可能轻薄这件事还是做了，立刻低头认真地说道：

“对不起。”

袭辜回头：“嗯？”心想他想起来了？

“如果你要打我骂我，那就来吧。”张灵申一脸认真反省的模样说道，“我绝对不还手。”

“你想起来了？”

“没有。”

“那你认什么错啊。”袭辜觉得他好笑。

“因为我无论做了什么，肯定都是我潜意识的想法，所以，就算不记得了，也是我的问题。”

袭辜觉得这人有意思，笑着脱口而出：“是吗？你潜意识里就想我亲你吗？”

说出之后，袭辜发觉不对，二人猛地一个激灵看着对方，相视良久，无言。

是吗，难道他潜意识里真的想让我亲他？

不是吧。

不会吧。

这个小张那么重口吗，他才二十出头，长得那可是人神共愤，怎么可能这么想不开啊。

还是说小张只是表面正经，其实色色的，碰到个女的，就想让人亲他？

袭辜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干脆打算回头一走了之，结果这时候张灵申开口了：

“你亲了吗？”

袭辜一个激灵又愣住了。

二人相视良久，继续无言。

这个沉默直到陆渊晃悠过来才被打破。

“哎？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了你好点了吗？”陆渊跑过去拍了下张灵申，没想到他居然一脸埋怨的看着他，给了他“用脸骂人”的感觉。

“嗯？你这什么表情？我干什么了？”

“啊，张平要走了，我去看看。”袭辜立刻跳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张灵申这次真的看着陆渊，一脸“用脸骂死你”的模样看了他半天，最终唉声叹气神情沮丧的站起身来走了。陆渊一脸莫名其妙，还以为又碰到了他的患处，只能跟在后面和个管家婆似的问他有没有异常，是不是饿了。

怎么这世界上能有那么烦的男人呢。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