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渊进房后则看到张灵申坐在床边上，眼神有点呆滞。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陆渊打算睡了看到他还是这样，便推了他一把，张灵申似是如梦初醒，随后躺下睡觉。陆渊觉得他奇怪，可也没多想，跑到自己的床睡去了。

这一觉四个人睡到了当天的黄昏时分，袭辜率先起床，看到丛眉如此清秀美丽，怕把她一个人留在房中过于危险，便把她也叫了起来。

“有一件事，我真的问你，你得如实回答我。”袭辜对揉着眼睛的丛眉认真的说着。

“行令大人你说。”

袭辜想了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你真的，不，他们真的没对你……没对你？……”

丛眉听此沉寂了片刻，缓缓的开口：“若是你说的是清白之身，那我还算是。”

袭辜皱眉：“还算是？什么意思？”

“我……我。”

袭辜立刻说：“罢了，你不想说便不说。无论如何，你都是丛眉，我只是怕你放不开，我绝不会对你有任何看法。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行……为首的那个白衣公子让那个手持双鞭的男子，他姓杨，要他把我完整的丢给鬼门爷，也吩咐了一定要保全我的清白之身，说什么，这样才能让她觉得有意思。我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可是在路上，姓杨的对我……”

袭辜脸一沉，咬牙切齿的说：“他tmd怎么了？！”

“他总是将我……将我绑住，脱光我的衣裳，他……他总是对我上下其手，可最后那事他始终没有做。如此屈辱之事，他对我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我恨不得把他的皮都扒了……最后他把我扔给鬼门爷，告诉我那人是月庄中人时，我万念俱灰。

“可没想到，鬼门爷没对我做什么，把我带进了月庄，不允许别人碰我。起初，一切都平静。但是后来，聪王那个禽兽，他看上了我，但又碍于鬼门爷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没有碰我。但他一直对我威逼利诱，说强的不行，便要我主动献身。

“我自是不肯……他就……他就当着我的面，强暴妇女，还砍下她们的手脚，在月庄中，我不知道见了多少次！每一次，他都和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咬着牙，我一直在坚持，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这禽兽的错！不是我！对不对，行令大人！！不是我……”

袭辜咬着牙抱住了边说边泣不成声的丛眉，她只恨来得太晚，又恨姓赵的姓杨的这群混蛋禽兽！这群人目的不明，一次一次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伤害自己身边的人，他们都该被千刀万剐！

“你没错……不是你的错丛眉……聪王是禽兽，他对女人有变态的仇恨，不管有没有你，他在多年前就对女人们如此这般残害！他做这一切不过是想逼你就范罢了！你不要想不通，千万不要！丛眉，现在没事了，都没事了……”

“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我恨他，我恨他们……行令大人，我做不到，我忘不了！我丛眉这辈子，都宁可一个人，我都不要和男人在一起！！我忘不了那些画面啊行令大人……”

“好……好好，丛眉，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行。别哭了……别哭了。”

袭辜抱着丛眉安抚着她，这时候

陆渊冲了进来。

陆渊本身就焦急，但看到这两人神色难过抱在一起，先是一愣后就是一脸愤恨。他知道丛眉一定是对袭辜吐露了心声，想到了他在月庄中亲眼所见的罪孽，心中无法释怀。

袭辜见到陆渊一脸焦急，便拍了拍丛眉。丛眉见有人进来，立刻擦了擦眼泪，收拾心情。袭辜则是走向陆渊小声批评他道：

“平时是我便罢了，可现在丛眉一个大姑娘家的房间你也直接闯，成何体统。为何不敲门就冲进来？”

“小张不对劲。”

袭辜脑中一瞬停顿了一下，立刻跑到了隔壁房间打开了房门，和陆渊一起冲了进去。进门跑到张灵申床边就看到他似乎喃喃的在说什么话，头上都在出冷汗，但是似乎闭着眼睛没有醒的样子。

“他怎么了？！”

“我醒过来后发现他没起身，便拍他，结果怎么摇怎么拍他都这样……”

袭辜看了看张灵申，坐下摸了摸额头说：“没烧。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发现他这样后就来找你了……他其实，其实之前就不太正常了。但我看他上山和回程时都没事便没有多想……”

“之前就不正常？何时？”

陆渊沉默一会儿道：“他从月庄出来之时，双眼发红，浑身颤抖，和他说话也很迟钝。我问了他几遍，他才说什么把他们都杀了，看到了惨状之类的话……他，他还哭了……”

袭辜听完此话后觉得周围一切都消失了，她脑海里只有不断的重复张灵申把她锁在铁笼之中对她说的那番话。

噩梦由他来做。

我的噩梦到了他的身上。

袭辜不知道他在月庄里杀了多少人，看到了什么惨状，她不敢想，心中也痛苦不堪了起来。

袭辜凑近，努力的听着张灵申在说什么。

“别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

“让我出去……出去……”

袭辜知道，他就像她此前的梦一般，走入了一个永远猩红阴暗的宅子，在梦中永远无法出来。她心中纠缠万分，不知道是内疚还是心痛，还是二者皆有之。

“张灵申，张灵申！”袭辜叫着他。

“没用的，叫不醒。”

袭辜想了想，把张灵申拽了起来，轻拍他侧脸巴掌：“喂，醒醒！醒醒啊！”

如此重复多次，张灵申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充血发红，嘴唇泛白，睁眼许久仍然缓不过神来，直到看清面前的人是袭辜。

张灵申立刻抓住袭辜，从上到下看了一圈，随即放心不少的模样，最后看着她轻轻的说：“你没事吧。”

袭辜感觉眼前有点模糊，心中突然有个冲动想要扑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