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们市场什么时候停业啊？”金凤和卖挂历的老板扯起了闲话。

离过年只剩下十天了，除了几个小零售贩子会来进货以外，其他大一些的批发商都不会再来拿货了，老板也只当是闲着也是闲着，年前能卖几张是几张。

想想也是，挂历又不像衣服一样，衣服年前卖不完，年后折价也能处理掉。

如果挂历年前卖不完，只能当废纸卖到垃圾回收站了，那不是亏大了，所以，这时候，挂历摊上显得很冷清。

金凤他们在一边观察了二十来分钟，都没见到一个来批货的人。

“我们这里还得六七天才关门，这里的人大多数我都熟，小妹，你想拿什么货，我给你说说便宜点儿。”老板一副很热心的样子说。

“哎呀，这可真是，谢谢大哥了。”金凤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说，“我前天刚给我哥把货托运回去，准备明天回家了，早认识大哥这么热心的人就好了。”

“说不定批货的时候，还能让您帮着再压压价，哎。”

“大哥，我看其他的摊子上生意还不错，你这儿怎么这------”金凤不解的问。

老板左手拍了一下左大腿，“妹子，你这就不知道了。”

“大哥我做的是挂历生意，对时间限制的紧，你见过谁家过了年买挂历的？不都是年前就买好了。”

“噢，这样啊。”金凤恍然大悟，“您不说，我还真想不到这里面的道道。”

“那你这，大哥，我看你这剩下的挂历还不少，这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呢？”金凤一脸迷茫的说。

“这些可都是钱啊，这卖不出去------”

“哈哈哈，”挂历老板正好闲着没事，看金凤这个小菜鸟着急的样子，笑着说，“这挂历行当就是这也，前面该赚的钱早赚回来了，这剩下的，过了年收废品的就收走了。”

“大哥，”金凤脸上挂着为难的表情，“你这要是等着卖废品，能不能分我一些？”

“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就看到这些明星好看的很，你看这个，”金凤拿出一副挂历，翻开着着一个男明星说，“我最爱听他唱歌了。”

“还有这个，”金凤随手又拿过一本挂历，“这个女明星演电视演的真好看。”

“哎，真想把这些挂历都买回家，收藏起来慢慢看，”金凤遗憾的说，“就是太贵了，买不起。”

“这不是，听大哥说，这些挂历年后也要送去回收站，你看，能不能------”

“能不能卖我一些。”

老板的脸上阴了又晴，晴了又阴，“妹子，你真的要买啊？”

金凤点点头，“真的想买，不过，如果按批发价”金凤不好意思的说，“太贵了，我就买不起。如果按回收价，我就把身上的钱全买了，我妈骂我，也就让她一次骂个够。”

其实，金凤买了到底是卖还是收藏，老板根本不关心，离市场放假还有七天，他还从来没年前处理过挂历。

不过，越是快过年，挂历越是没人买了。

他看着摊子上的挂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五分一斤，你要多少？”

“要五块钱的吧，大哥，借我用一下你这个推车。”五分就五分吧，这么个价钱，怎么卖也不会亏本的。

大不了，剩下的卖到回收站就是了。

张哥站在金凤身后，看她五块钱买了些快过期的挂历，当她真的是喜欢挂历上的明星，想劝的话因为马哥的先例，也堵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张哥，这些都是你的了。”金凤笑嘻嘻的说，“回了京市，你骑上那辆自行车卖卖看，单页的五分钱一张，整本的五毛钱一本，感受一下怎么做生意。”

“我，这，我没做过这个。”张哥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自己拙嘴笨舌的，干不来这倒买倒卖的事。

“张哥，你看见了，五块钱的本钱，你卖不完也不亏，大不了送到收购站去。”金凤看着张哥说，“生意上的事你多练习几次就会了。”

再多的话，金凤也不想说了。

人各有命，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谁比谁差多少？

就看机会到了的时候，你敢不敢试试。

至于她自己早看好了一门生意，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金凤朝着卖电子商品的地方走去。

这样的摊位怕是整个市场最热闹的地方，收音机里一曲“甜蜜蜜”唱的甜丝丝的，被称为靡靡之音的港台歌曲唱的正欢。

未来十几年，这些靡靡之音大行其道，趁现在没人讲究版权的时候，从这上面赚点儿钱，也算是点儿擦边球吧。

现在能收集齐这么多港台歌曲的人，应该也是有些能量的，就不知道他的能量，能不能把这事办成了。

金凤在为她的生意奔波着，不知道京市里，欧阳轩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一半。

“爸爸，哥哥真的找不到了嘛？”欧阳曦怯怯的问。

虽然她和哥哥的感情不好，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妹，她小的时候哥哥对她也是挺好的。

不过是后来，妈妈和哥哥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和哥哥才越来越疏远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哥哥会在战场上不见了。

军部传来的消息说是失联，谁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委婉的说法。

欧阳昊孤身一人，在别的国家的地盘上失联了，不要说，他本就受了伤，就算是没受伤，让一个营的人围住，除非他真的有翅膀，否则，怎么从那么多人的包围里逃出来。

护送二号首长回来的战士说，在离国境线十几里地的地方，他们被敌人追了上来。

欧阳昊留在最后掩护他们撤退时，他的腿上被敌人打了一枪，当时情况危急，也不知道他的伤有多严重。

眼看着再有十几里地就到了国境线。

只要过了国境线，他们就安全了。

可敌人一个营的兵力追上来，除了昏迷的二号首长，他们只剩下五个人了。

必须有人留下来断后，就和已经牺牲的几位战友一样。

每一次的选择，都意味着放弃。

“带着二号首长，走！”欧阳昊对战友下了最后一个命令后，就留在原地继续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