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敢为什么会这些东西？”公孙勇一边操作各种卫婉设计并制作出来的设备，一边则是询问姜出，他的确是十分的好奇，考虑到游敢的年纪，不觉得他会是从哪里学到的。

“你觉得是沛教他的么？”公孙勇好奇的问道，“不过，如果是沛教给他的，我们之前也没察觉到沛会这些的。”

尽管游敢制作出来了这些东西，他们倒是从来没有问过游敢怎么会做的，从哪里学到的，或者怎么会想到的。

他们这些人更愿意相信游敢，然后按照游敢的想法去试一下。

“宋国有一位小吏，管理地方上的漆树园种植与生产，有一天呢，他睡着了，然后就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在漆树园里面飞来飞去，感觉到十分的快乐。”

“然后他突然醒来了，发现自己还是在漆树园里面，但是对作为一只蝴蝶飞来飞去的场景记得还是很深刻。”

“所以，他就产生了一个疑惑，到底是他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他。”

姜出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看着公孙勇问道，“你听过这个故事么？”

“什么蝴蝶、漆树园，又变来变去的，”公孙勇完全没有体会到姜出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是什么，“我们现在是在说敢的事情，你扯到宋国去干什么。”

“看来你果然没听过，也没听明白我想说什么。”姜出对公孙勇的理解力倒是不抱期待。

“我明白了，怎么没明白！”公孙勇还在嘴硬，“你不就是想说一个梦到了蝴蝶么，然后不知道他是蝴蝶变得，还是他变成了蝴蝶么，我就是觉得这种人有病！”

“好好的做一个梦，还想那么多东西，又是蝴蝶，又是飞来飞去。”

姜出看了一眼公孙勇，他同样对游敢会那些东西感到好奇，只是他自己找到了答案，当他把答案告诉公孙勇的时候，对方并不怎么理解。

而他也没有想法跟对方进一步的解释，“当你明白我的故事了，你就明白我的答案了。”

“答案，什么答案，你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么，你觉得哪里能学到这些东西，我也想去学一学。”公孙勇说道。

“你要是想学呢，可以让敢教你。”卫婉突然出现，并且开口说道。

“那不行，只有我教他，哪有他教我的，”公孙勇坚决不会从游敢那里学什么，“我之前是和沛称兄道弟的，现在拜他当老师，那怎么行。”

“你怎么来了，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卫婉的目光还是在公孙勇刚刚搭起来的设备上，虽然是她按照游敢的思路进行设计，但是这种设计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她心里并没有底，还是觉得应该实地看一下。

“我还是不放心，看一下有些东西是不是可以调整，到时候能不能达成目的，做小的容易，做大了的话，还是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你的手艺，我们还是放心的，既然你们都做出来了，那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姜出此时倒是能够明白卫婉的心态，“你是对做出来的结果，还是没有把握么？”

“这件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做过，即便是我们每天都在看，看到水变成汽，然后再变回来，但是也没多想什么，而他却是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蒸馏器和冷凝器的制作，不像是秘物的制作，游敢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搞定，并且大家也不需要知道什么原理，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经过对自己动手能力的深刻认知，游敢知道自己哪怕明白原理是什么，也做不出来，做不好所需要的内容，而卫婉的动手能力就是碾压他的存在了。

为了能够做出符合要求的东西来，游敢就必须把自己所知道的跟卫婉讲清楚。

这种讲述，绝不是卫婉所熟悉的那些器物制作，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只要根据传授的东西做，就能够做好，而是告诉她这么做的原因，达成的目的是什么。

应该说，游敢所说的内容不是怎么做，而是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思维！

游敢所带来的科学分析思维，让熟悉器物制作的卫婉大受震撼，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的那些器物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能是因为老师传授她的时候就是这么做，也可能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做，抑或是别人要求她这么做，至于这样做遵从什么样的原理，她是完全没有考虑过。

眼前的这一套东西，她可以说从来没有人做出来过，甚至让其他人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而她却是在游敢的启发下，将这一套东西做了出来。

她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做好后的效果如何。

“有人可从万事万物看至理，也有人看遍万事万物皆不懂。”姜出明白卫婉所说的意思，只是他比卫婉更容易接受而已，从一件事情上悟出器物怎么制作，在他看来并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毕竟，从一件普通的事情中讲出大道理来，那就是数不胜数的事例了。

“你不懂。”卫婉摇摇头说道，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在听闻游敢讲述时的那种震撼，那种世界重新在自己面前展露新形态的感觉。

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但是她看世界的角度，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哈……这倒是稀罕事儿，第一次碰到连出都不懂的事情。”公孙勇闻言笑道，“快说说，快说说，他是什么不懂。”

卫婉瞥了一眼公孙勇，“我刚刚已经说完了，他最少知道我说了啥，你连说啥都不知道。”

“我……我刚刚没仔细听！”公孙勇绝对不可能主动承认自己啥都不知道，“这不是搭建这些东西么，我就没仔细听你说了啥。”

“现在搭好了，你看有什么问题么，下次这种体力活，能不能换个人做。”

“换谁做？”姜出也在检查，看有什么问题，“这几个人，你觉得谁做合适？”

公孙勇想了一下，他们这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唯一合适的两个劳动力，就是他和吕缭，而吕缭是侯正，那这种单纯出力的体力活，就只能落在他头上了。

“没问题了，”卫婉检查完后说道，“准备烧火，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