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是道袍。”

“给陈先生过目。”

“是。”

下人将道袍交给陈川，他抬手一扬，袍身展开，那熟悉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是及己的气味！

“这袍子先归我保管，”他毫不犹豫道，“之前都放在哪里？齐先生可曾近身？”

“这袍子是有什么不妥？”杨凌骇然道，“刚送给盛哥的时候，他穿过好一阵子。”

“以后不要再碰了。”

陈川心下对无为真人更加厌恶几分。

他将道袍递给陈瑶，上前对齐盛道：“我先帮齐先生把脉。”

“有劳。”

陈川轻搭三指。

齐盛的脉象沉细无力，确是典型的早衰症状。

若是想他的病能除根，一要清除他体内的异体毒素，二要重新振发所有机体。

普通药材针灸已难对症。

最重要的就是借用灵力洗髓换骨。

陈川绞尽脑汁回想医书上所记载有关洗髓换骨的内容，脸上缓缓浮现一道尴尬。

见状，齐盛以为自己这病难治，笑道：“陈先生直言无妨，如果实在束手无策，也没关系。”

“不不不，”陈川忙摇头道，“办法是有，就是担心你不接受。”

“不接受？”齐盛忽朗声大笑，“只要能让我多活几年，哪怕是让我遭受剜骨之痛我都不介意，难道说这办法比割肉剜骨还难捱？”

“那倒没有。”

陈川思忖一瞬，咬牙道：“那就先按照这个办法来做。”

说着，他拿来纸笔立刻写下了一副方子。

“劳烦派人去买药，这上面的的大多是普通药材，唯有一种叫做雁荡龙涎香的比较罕见，可以去大药房问上一问。”

“雁荡龙涎香？”杨凌听了这名字蹙眉思索，忽道，“不知沈家是否有这东西。”

沈家做的就是制药生意。

按理说，一般的名贵药材都难不倒他们。

齐盛亦点头道：“有道理，可以去问上一问。”

可提及沈家，陈川心底却蓦地“咯噔”一下。

他刚跟沈家结了梁子，如今还在等着对方的人上门求和。

若是被知晓了求药一事和他有关，怕是会弄巧成拙。

“齐先生，你若是派人去问沈家，千万不要提及我。”

“为什么？”

“有些过节。”

闻言，齐盛只惊诧一瞬，转眼竟大笑了起来。

“看来我当真是低估你了，来到京城没几日，先后为霍家和我医治，还能抽出空档去得罪沈家。”

本是令人发愁的事被他说成了我玩笑话。

陈川也觉得心下轻松几分。

“其实我是没有半分忌惮的，如今只是处于推拉之中罢了，唯独担心因为我个人的事连累你们。”

“这好办，毕竟都是京城做生意的，齐家跟沈家多少还有些关系，若当真论及财力实力……”

他话没说完。

但陈川已听了个明白。

若当真用真金白银干架，看来沈家也不是齐家的对手。

得知这个消息，他反倒更放心了。

“还有一事。”

“请讲。”

“如果无为真人跟你们联系，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

少顷，陈川三人在隔壁别墅安顿了下来。

程浩屁颠颠追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发问。

“大哥，你说的医治齐先生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你一脸为难的表情？是不好医？还是不能医？”

“能医。”

“那你刚才怎么那副反应？”

陈川本不想多说，被问得烦了只好和盘托出。

“洗髓换骨需要让齐先生用我的洗澡水沐浴，明白了吗？”

“用你的洗澡水沐浴？”

短短几个字，程浩怔愣一瞬才倒腾明白，因着惊讶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旋即摸着脑袋讪笑道：“那确实有点儿为难。”

陈川没好气看他一眼，叮嘱道：“别瞎传出去，能不能成我也没把握。”

“啊？大哥，你不确定这法子有没有用？”

倒不是陈川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

而是他从没遇到过早衰症患者。

更何况齐盛还患有离魂症。

多种病交织在一起，他必须谨慎小心。

“从现在起你把自己那张嘴闭紧了，就算是帮我的大忙了。”

打发了程浩，陈川静下心来有关无为真人的一连串线索。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京城四大家族，竟然有三家跟他都有关系。

看来他是只为顶级有钱人治病。

说来也令人唏嘘。

这些个人家各个富可敌国。

到头来却依旧会因为身子骨上的毛病有苦难言。

霍家的情况他基本已经搞明白了。

齐家夫妻二人也都是敞亮人。

唯独沈家难缠。

陈川敛眉，决定先行找到沈家的突破口。

他立刻给江一刀打了电话。

“一刀，我记得你之前提起过，无为真人是因为沈家的事情而被抓过一阵子的。”

“没错，大哥，你还在找他？”

“嗯，可惜还没什么线索，你再仔细想想，当时还有什么特殊情况没跟我提起过吗？”

“大哥，有关那什么真人的事，我确实记不得了，毕竟那个时候他就是个小喽啰，但有关沈家，我倒是有些线索。”

“沈家？”陈川眸心一亮，“也行，说来听听。”

“当时那案子是挂在周龙名下的。”

“就是现在的执法队大队长周龙？”

“正是，”电话另一端的江一刀压低声音道，“其实那阵子周龙跟沈家一直走得很近，所以他应该知道些我们都不知道的内情，但你也知道我和他八字不合，让我去求他，不如杀了我。”

闻言，陈川忽生一计。

“一刀，这一消息已经很重要了，你不用开口问，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大哥你说。”

……

当天晚上，齐家派去买药的下人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只是看着耷眉丧眼的。

“黎叔，买药不顺利？”杨凌疑道。

“大部分药都买到了，唯独陈先生特意提及的那一味雁荡龙涎香怎么都找不到。”

“盛哥不是已经跟沈家打招呼了吗？难道他们的药方也没有这一味药材？”

闻言，黎叔看着更为难了些。

“太太，我今天特意去了东升药堂的总部，哪料对方竟……竟……”

他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令陈川也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