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瞥了阿瑞斯一眼，面露冷意，他没说话，但意思显然和阿瑞斯一样。

他们两人之间，和不死不休也差不多了。

夜遥不禁头疼，她好声好气地说:“哈罗德是我的朋友，阿瑞斯，你不要为难他，可以吗?还有哈罗德，你不是没有去处吗，先在我这里住下，不要打了。”

哈罗德和阿瑞斯对视了一眼，纷纷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移开了视线。

两人都不傻，自然能在打斗之中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分明是打在哈罗德身上的伤害，最后却出现在了阿瑞斯的身上。

一模一样的伤痕，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艾莉儿，我可以留下他，但也仅此而已了。”

阿瑞斯占有欲十足地把夜遥揽进怀里，他轻抬眼皮，看向哈罗德的目光中带着挑衅。

哈罗德目光阴沉地看着两人亲昵地贴在一起的身影，攥紧了拳头。

这场面，夜遥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她推了推阿瑞斯“我好累啊，我要去休息了，哈罗德就住在这，你不要欺负他啊。”

闻言，阿瑞斯眼底掠过了一抹杀意。

他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夜遥人虽走了，但却将青鸿留了下来。

“他们一开始本打得你死我活，就算我去挡了，阿瑞斯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哈罗德的，现在这个状况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察觉到了。”

察觉到了什么自然不用夜遥细说，青鸿凝重地点了点头，他要留在这里，防止他们误伤自己。

夜遥的离开，也是为了给两人留一个空间。

果然，夜遥一走，两人便都开诚布公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

阿瑞斯冷眼看过去，他倒是没打算对哈罗德出手，毕竟打在哈罗德身上的攻击都会如数奉还到他自己身上。

哈罗德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在借用我的力量，哈罗德，你最好认真回答，否则……”

阿瑞斯忽地操控着水草绞断了殿门处的石头，周身泛着冷意。

哈罗德没有被他吓到，但也跟着烦躁起来。

没有谁在得知自己与另一个厌恶之人绑在了一起还能继续保持冷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可以动用你的能力。”

他说出了句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话，但阿瑞斯却若有所思起来。

比起一生循规蹈矩的哈罗德，阿瑞斯的想法会天马行空一些，他轻易便捕捉到了异样之处，并且略微触碰到了答案。

但这个答案太过惊世骇俗，阿瑞斯沉思良久，没有把它说出来。

“我知道了，你且在此处住着，但不要靠近艾莉儿，否则我会杀了你。”

阿瑞斯语气淡淡，但哈罗德绝不会以为他是在说玩笑话。

像阿瑞斯这样的人，本是哈罗德无论如何也不想招惹的。

哈罗德垂下眸子，没有回答，在沉默的大殿中，只留下阿瑞斯转身离开时带起的甩尾声。

阿瑞斯并没有去找夜遥，而是来到了自己的藏书室。

人鱼并不是爱看书的种族，但他们总要通过什么留下自己的传承，书籍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这样糟透了的现状，阿瑞斯急需一个人来为他解惑。

来告诉他，该怎么杀掉哈罗德，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之下。

不知是不是哈罗德的到来刺激了本就偏执的黑尾人鱼，阿瑞斯将婚期提前了不少，本还充裕的时间瞬间紧绷，整个人鱼族都陷入了忙乱之中。

这当然也包括了夜遥，她要每天试各种礼服，还要应付未婚夫过盛的欲望。

哈罗德也每天报道一次，就算不见，他也也会在门口等到她心软开门。

阿瑞斯和哈罗德似乎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两人的气氛算不上好，但总比一开始见面就打要强得多。

哈罗德靠在门旁看着夜遥，她试穿了一件漂亮的蓝色长裙，珍珠项链衬托着精致的锁骨，那么标志又艳丽。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哈罗德声音很低，话语中藏匿着的哀伤清楚地被夜遥捕捉到，后者的心颤了颤，但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也是明尘，但夜遥只有一个人，为了任务能成功，她只能舍弃掉其中一个明尘气息不那么强的人。

她面露遗憾“哈罗德，我们已经是过去时了，我希望你能向前看，我喜欢阿瑞斯，也已经决定了要当他的妻子，我们已经绝无可能了。”

娇纵的人鱼公主像是终于长大了一般，眉宇间带着一点温和，美得令人心折。

哈罗德的面色变了，带着点怒意，还有点偏执和疯狂，他本该掩饰住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冷着声音问道:“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要选择他?”

闻言，夜遥浑身一颤，险些绷不住表情。

她心下大骇，怎么会这样，哈罗德怎么会知道?

若是他都已经知道了，那阿瑞斯?

若他们觉醒了意识，被天道察觉，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夜遥保持着疑惑“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和阿瑞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对于之前的事我也不想聊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你在逃避。”

她想退，哈罗德却完全不想，他步步紧逼，直到将夜遥抵在了墙上，两人的距离极近。

“我已经受够了这样浑浑噩噩的度日，我要问个明白，艾莉儿，你应该感受到了吧，我们是一个人，你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我!”

说着，他想要吻上那朝思暮想的唇瓣。

但他到底是没有如愿，门口处站着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他抬手间便有几颗水草将哈罗德层层裹挟，哈罗德没有防备，转瞬间被击飞出去。

“哈罗德，我警告过你，不许靠近艾莉儿，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是在自寻死路。”

阿瑞斯的语气没有很激动，但从他猩红的眸子中，夜遥看到了他积攒已久的怒意。

夜遥连忙拦住他“阿瑞斯，别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