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四合院。一老一少。

魏长缨把拎来的水果放到桌上，帮姥爷收拾一下凌乱的桌子。

老爷子在厨房忙活着，一股糖醋鱼的香味飘了出来。

魏长缨看看桌子上的剪报，都是关于体育赛事的。每张剪报都被粘在过期的《知音》杂志上，每个体育项目都分门别类。

有体操，有举重，有乒乓球，有跳水，最多的当然是关于足球的。从1990年一直到2011年，还有更久远的都放在了箱子里。

除了剪报外，姥爷燕江城还有在日历牌上备忘的习惯。

“12月17日，中国男子足球队取得了胜利。”

一本台历被撕得只剩下几页，代表着2011年即将结束。新的台历静静地放在旁边，代表着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魏长缨轻轻翻动新台历，发现上面也已经写上了字。

1月，对阵新加坡。

2月，对阵伊拉克。

姥爷遒劲的钢笔字已经标注好了日期，只待比赛的到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自行车铃的声音。

“爷爷，我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长得和燕夏重有八分相似，他的身后是燕夏重本人。

“舅舅，哥，你们来了。”魏长缨赶紧把门打开。

来的人是燕夏重的儿子，魏长缨的表哥，燕平顺。

燕平顺比魏长缨大六岁，从小带着魏长缨一起惹祸，最后也是他来兜底挨揍，属于能扛事儿的主。现在他在中国石油工作。

燕平顺朝魏长缨胸口擂了一拳：“你小子可以啊。中国足球居然让你玩明白了。这回爷爷的心愿也算达成一半了。”

魏长缨笑道：“那我希望姥爷的愿望永远达不成，那他还能长寿，活个百十来岁。”

“那不成老王八了？”燕江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去洗手，菜马上就好。”

燕夏重赶紧去打下手。

几个人聚在一张折叠小圆桌上，举起了酒杯。

辈分最小的魏长缨举起了酒杯：“祝姥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祝爷爷老而弥坚，老当益壮。”

“祝爸晚年幸福。”

老爷子点点头：“这还没过年呢，拜早年都有点早，就别说晚年的事了。行了，喝酒吧。数你最没溜儿了。”

众人皆笑。

吃罢了晚饭，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长辈最关心的永远是孩子们的工作和学习。

“小顺最近的工作怎么样？”

“最近啊，不太好，海外好多的合作项目都因为地区形势暂停了，很多地方都不稳定，但是我们的目标还是要破亿吨，所以还得抓紧时间快点干。”

……

“小缨来年有什么打算？”

“我接下来好好把公司运营好呗，不过现在有些事情有心无力。”

“来说说，怎么个有心无力？”

“中超公司更多的还是商业化运营，整合中超公司各个俱乐部的品牌去出售。但是，现在的赛制也好，竞赛环境也好，都不归中超公司管。说白了，一个品牌想要叫的响，从产品一出来，到生产，质检都得过硬才行。现在光做包装，总是感觉有些隔靴搔痒。有些事情，如果里面的瓤不换，皮穿的再漂亮也没用。”

“你想管竞赛的事，就要放手中超公司，现在的体制不可能好处都让你占了。”燕夏重分析道，“你级别不够，想要从老于那虎口夺食肯定是不行的。先把中超公司经营好吧。”

“对，我也这么觉得。你就把中超公司、国家队弄好得了。竞赛部那块水太深，等闲插不上手。你还想整赛制、裁判的事，分分钟把你轰成渣。”

“这回能进世界杯，是走了狗屎运。下个四年怎么办？没有联赛支撑的国家队，成绩恐怕也不会太好。”

……

吃完了饭，燕夏重和燕平顺回家了。魏长缨刷了碗，陪姥爷看着电视。

魏长缨换了新款的苹果手机，手机上一条条信息不断的弹出来。

“有几个三十来岁的候补球员，我觉得不行，等会发邮件给你看看。”

“马科斯-阿隆索，你听过吗？这个感觉还行，不过需要去谈判。”

“另外两个小孩，我准备让温斯坦利去谈。你上次说的中国中场，是什么时候到？是夏窗还是冬窗，现在来就行，我们确实也需要个中场核心。你上次不是说一年引进一个人吗？这两天要做个决定。”

魏长缨简单回复了一下。这种事他鞭长莫及，彩票名单反正都给了。剩下怎么微操就看波特他们了，他还能像常凯申一样，要求“机枪往左移五米”？

不过，克罗斯最后一句倒是没说错。武磊在英格兰形单影只的，应该给他送个伙伴去了。

王楚的身体检查没问题，米兰实验室的奸商给出了半年的身体训练计划。只要一个月再去检查一次就好了。当然，是收费的。

那就让王楚冬天就过去吧。估计以克罗斯的抠门，啊不，节省成本的方式，转会费什么的梅斯就别想了。马内还免费租借半年呢。接下来就要尽快联络更好的俱乐部，帮马内练级了。

罗瑟汉姆会议还在进行。

左后卫基本上锁定在了马科斯-阿隆索身上，剩下就是尽快谈判，不行再找下一个。

罗瑟汉姆的主力左边锋，从上赛季的布罗根变成了这赛季的武磊。布罗根是根红苗正的罗瑟汉姆青训球员，本地人，16岁开始，他就在俱乐部效力，陪伴球队从英冠到英乙，再到英甲。如今，他很有可能再见证球队重返英冠。

但忠诚归忠诚，24岁的布罗根确实天赋平平，上限就是一个合格的英乙球员，让他踢英甲着实有些吃力。

所以左前卫、左边锋的位置通常都是武磊和多面手戴蒙塔格纳克轮换，只有在实力相差十分悬殊的比赛时，才会让他上场。

小伙子也是一个乐天派，很有螺丝钉精神，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实力一般、态度一流。可惜他的合同明年六月就要到期了。

波特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能力强的纯粹边锋，在打不开局面的时候，成为一把切开黄油的快刀。

“澳大利亚球员，20岁，汤米-奥尔，效力于荷甲乌得勒支。司职左边锋。我们是看去年亚青赛的录像时发现的。乌得勒支购买他花了80万欧，我觉得最终的成交价不会超过200万欧。”

温斯坦利又抛出了一个候选人，供大家讨论。

克罗斯又发给了魏长缨。

对于这个小汤米，魏长缨并不感冒。澳大利亚人，那不是冲击世界杯的对手吗？

为什么要买个澳大利亚人？培养敌人？

但是，一道闪电划过魏长缨的脑海，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要一年一个中国球员？格局要打开啊。明年夏天应该引进的球员应该是孙兴慜，后年夏天应该引进的球员是香川真司或者长友佑都。

正好长友佑都在国际米兰，谈收购的时候，正好一勺烩了。

哈哈哈哈，罗瑟汉姆，东亚怪物房，亚洲三国演义。

噱头十足。想想都觉得刺激。

到时候让队医给他们下点药……

魏长缨想到这，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燕江城瞅了一眼魏长缨不太聪明的样子：

“笑什么呢？像个黄鼠狼似的，一看就没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