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道的周身的剑气和剑意凝聚在了一起，最后化作了如同透明的细纱一般的力量在他的身边不断的向上飘荡起来，形成了类似气浪一般的东西。

而周正道脚下大的地面也在这些力量的侵蚀下缓缓的向外塌陷。

常愚虽然不知道周正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他也绝不会放任周正道毫无压力的进行下去。

手掌翻覆，化作实质的灵气海浪直接朝着周正道扑击了过去！

而面对着这声势浩大的进攻，周正道的身体微微一躬，而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看着周正道的行动，常愚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不以为然，毕竟他已经在周正道的身边下足了空间扭曲，对于没有法则之力的人来说，那里就如同迷宫一样。

而且还是所有的路径可以被随意常愚更改的迷宫！

但是下一刻，周正道的行动却是直接颠覆了他的认知！

周正道身形先是侧翻，巧妙的避开了第一波袭来的灵气海浪，而后接着一个旋身，身体直接进入穿过了扭曲的空间断面，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而这里却是常愚发出进攻的死角位置！

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常愚双指一动，空间又是再度扭曲变换，而后灵气巨浪的拍击居然在进入空间的断面之后出现了转向，朝着周正道的后背袭来！

而周正道看着这一幕却是不避不躲，反而是迎头直接撞了上去！

空间的断面在攻击和周正道将要交汇之时陡然出现。

常愚脸色在这时稍稍一变，空间扭曲并不能让他用进攻封死周正道的所有生路。

在周正道第一次躲开的时候，常愚心中还在猜想可能是周正道偶然发现了些许异样，或者是赌了一把。

毕竟但对于没有掌握空间法则的人来说，理应是看不出空间的异样才对。

但是现在周正道的动作无疑是在告诉他，自己不光能看得出，还能在其中找到那条独一无二的生路！

“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常愚心头一颤......如果说之前打不败周正道是因为只堆砌了量，没有进行质的变化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周正道的表现就是在告诉常愚，哪怕你有天尊的实力，哪怕你有了所谓的质变，我一样能够掀翻你！

常愚看着周正道第一次心中出现了些许的恐惧.......

这也怪不得常愚，毕竟周正道这一次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颠覆常愚的认知了。

常愚能够理解周正道斩杀道明天尊，毕竟当时缥缈天尊在现场，战斗场地也是在太玄宗......也许是借助了地利，也许是借助了人和。

总归是要有天尊级别的力量才能够和天尊正面抗衡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在大多有些见识的修行人的脑海之中都是明白一个事实的——天尊之下，皆为蝼蚁。

成就天尊，便是掌握法则的开始，掌握法则便意味着对于一些力量拥有绝对性。

这种绝对性是未成天尊之人无法突破的障碍。

所以【浩渺】之路才有一步一梯的登天途之称。

而天尊面对非圣非天尊的战斗，从古至今只要是被记载下来的都是天尊的胜利，而且是绝对碾压的胜利。

法则之力是绝对无法被天尊之下突破的存在，这便是真理！

但是周正道现在的表现就是在将这所谓的真理彻底的撕碎！

如果当初周正道逆斩道明还是依托了来自伏忧的那道无敌符咒，依旧是属于天尊之上的力量的话，那么现在，周正道是彻彻底底的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依靠着不属于法则的力量，突破了法则之力！

常愚深深吐出一口清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再度冷静了下来。

死气再度从他的身体之上蔓延而出，朝着周正道涌了过去。

而周正道同样没有停下，身形再度移动起来，他的行进方向并非是单纯的朝着常愚，而是不断的朝着各个方向进行穿梭。

但是在这种穿梭之中，周正道和常愚的距离在持续的拉近，而常愚的进攻则是被周正道一一避开！

两人的战斗也是让在观战的常乐和常思两人都将心提在了嗓子眼。

两人在知道常愚拥有天尊的实力的时候，都已经认为周正道必死无疑了，毕竟活着的天尊和空有天尊力量的天尊符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但就在两人都觉得尘埃落定的时候，周正道依旧是杀了出来，不光杀了出来，还利用自己的力量不断的突破着常愚所布置的空间扭曲.......

两人一方面对周正道厌恶仇恨到了极致，但是另一方面又被周正道这恐怖的实力给震慑住了.......

“裂！！”常愚双手一合，第一次利用法则之力强行增加了空间的量数！

这一招消耗极大，哪怕现在常愚是【逍遥】二层的全盛姿态，也感受到了些许的吃力。

不过相对应的，这一招也是极为的强大。

第291章 看破

空间的增殖来的迅速，而且毫无征兆，空间和空间之间在一瞬间陡然出现了一部分空白，而后才被新的物质重新填充！

若是吃了这一招，哪怕是天尊都会直接身体断裂开来，而后身体的部位会被空白空间直接吞噬化作填充物。

天尊之下更不必多说，身体断裂之后被填充大抵就是直接毙命了。

但就是这么几乎瞬发的，属于必中的招式，依旧被周正道闪身躲开了。

此刻的周正道就好似能够遇见未来一般！

在常愚那一个“裂”字还没出口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偏移，在常愚手掌合上的那一瞬，周正道已经是脱离了常愚瞄准的空间位置！

而在空间断裂的一瞬，周正道已经是趁着这短短的一瞬间，冲到了常愚的面前不到五米的距离。

空间又在常愚的控制下再度扭曲，但是依旧无效！

死气从上下两个方位袭来，已经举起【刹那】的周正道朝着右方一个闪身，而后身形躲开了死气的袭击来到了常愚的上方。

流动的碧生杀意先行一步冲向了常愚，但是被常愚用灵气挡了下来，下一刻周正道的身体在空中借助灵气发力冲了过去。

“停下来！”

一道空鸣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这深谷之中，但周正道面对着这样的声音也是身形穿梭，在扭曲的空间之中不断的闪烁起来

即便是言必果的能力，即便是无法确定范围，无法确定起效效果的秘法，也被此刻的周正道躲了过去！

高处的常言脸色苍白的吐出一口鲜血......这还是他第一次言必果发动之后被人用闪避的方式躲开了！

常愚脸庞微微抽搐，看着周正道避开了言必果之后再度袭来的攻势伸出手去。

灵气翻涌，死气弥漫，空间扭曲。

所有能够利用的能力都被常愚用了出来，但是周正道就好似花丛之中的蝴蝶，身有余香，但是片叶不沾！

“嗡！”

周正道手持【刹那】杀到了常愚的面前，单手持剑朝着他刺出。

常愚此刻用近乎实质灵气化作铠甲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同时死气和灵气交织着朝着周正道扑了过去。

要攻击必然就要停顿，要停顿就必然会有破绽。

虽然可能只有一丝一毫，但终究还是有会的！

而常愚要的就是这个破绽，哪怕是以命换伤也无妨，毕竟现在的他只要生气不散，便是不死，就还有第二次机会！

而周正道只要再被死气侵蚀一次，再被灵气轰中一次，也许就会再起不能，也许就会直接死去！

但.....周正道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死气交织灵气的进攻还是打在了空处，正面的进攻只是佯攻，下一瞬周正道已经出现在了常愚的身后，右手向前将【刹那】刺出！

常愚的反应也不慢，空间扭曲，同时将灵气护在了右侧。

他也看懂了周正道没有破开扭曲空间的能力，只能利用知晓扭曲空间的断面通往何处。

此刻常愚将自己身前的空间尽可能的扭曲出去，只有右侧的稍近一些，可能会被周正道突袭，所以还加注了灵气的防守。

但是.....常愚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他并没有在此前的进攻之中明白和理解到这件事情.......

虚无。

虚无之力陡然缠绕上【刹那】，而后直接将空间扭曲的部分虚无化！

于是这一剑通向了常愚所在的真实。

“噗呲！”

一声清脆的，如同扎破皮球一般的响声陡然响起，【刹那】直接洞穿了常愚的身体！

常愚神色震惊，并不明白周正道是如何直接突破了空间的扭曲。

但是周正道也没给常愚继续思考的机会，流转的碧生杀意瞬间侵入常愚的身体之中而后开始搅灭其中流转的灵气。

常愚陡然感觉身体之中传来一阵虚弱，而后咬了咬灵气化作的牙齿，而后想要再度利用周正道进攻他的机会进行以伤换伤。

但是周正道仿佛看破了他的所有想法，在常愚伸出手的一瞬间，一股巨力直接加注在了【刹那】之上，而后带着常愚的身体猛然朝下冲去。

“轰！”

伴随着一阵巨响，【刹那】直接将常愚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之上！

“常愚！”上方的常乐咆哮了一声，而后想要冲下山崖帮助常愚，常思却是在这时候拉住了常乐，脸色难看的开口：“别他么的出去碍事......这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加入的战斗了！”

“但是......”

“已经没有但是了！”

常思咬着牙齿，他已经知道了常愚结局，他也比常乐更想要帮助常愚。

他很后悔，后悔在雷鸣之地对着常愚吼出的那一声，后悔自己曾经的怀疑........在看到常愚用出令天归身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臻玄镜原本的作用.......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在此时此刻代替常愚......但是他做不到。

他那仅存的可悲的理智甚至让他不能像常乐一样冲动的进行行动。

他明白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加入的战斗了，他们已经成为了负累......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

看着和自己多年同行的兄弟......最后的落幕。

碧生杀意在【刹那】之上激荡而出，那柔和而又流转的锋锐瞬间斩开了常愚的身体，将他大卸八块。

但这并不足以让常愚死去......在令天归身符没有消失作用的时间内，生机不灭，他便......不死！

断成数截的身体在生气的指引之下开始重新在空中连接，不出几秒，常愚再度在空中复现了自己的身姿。

他稍稍预估了一下生气的量.....大致还够自己复活

“五次......”常愚低声开口，而后抬眼看向了浮在空中的周正道.......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五次生命逝去之前.......彻底的杀死周正道.......

周正道没有关注常愚的眼神和他的动作，他右手缓缓抬起，而后伸手一招，【刹那】便从地面飞出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常愚也是再度合掌，准备使用灵气。

但就在这时，周正道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向上一挑。

下一刻常愚陡然感觉身体之中的灵气瞬间紊乱了起来，仿佛自己的身体之中出现了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这是周正道在斩杀道明之后许久未曾用过的一招.......在这一次，它又将再次建功。

剑种，爆发！

常愚身体之中的灵气被瞬间吞掉六成，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随着灵气的被吞噬，剑种开始生长，无数的碧生剑气从常愚的身体之中钻了出来！

他们从脆弱的内部切割常愚的身体，他们破坏常愚正常的灵气运转！

才刚刚复活的常愚又在剑种的爆发之下瞬间暴毙，连身体都比刚刚死去的时候变得更加的碎裂！

刚刚才帮助常愚复活的生气不得不再次工作起来，又过了五秒之后常愚才又重新聚合.......

“你这家伙......真是个可怕的怪物。”复活之后的常愚看着周正道认真的开口。

周正道没有回复常愚的话语，握着【刹那】双指拂过剑身。

但是下一刻，周正道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的眼神也是从之前的空洞之中瞬间脱离而出，多了些许的迷茫和难受.......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在这最麻烦的时刻......由于不灭玄功带来的恢复作用，加上草之源的恢复能力，周正道的身体脱离了重伤濒死的状态！

这恢复能力本来应该是好事，但在此时却是让周正道恢复了一点意识，而就是这一点意识，打破了周正道无念无想的状态。

于是.....

一念生，无念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