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人怎么了？”

张岩正在研究X光片，突然接到紧急手术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他已经连续做了两台手术，这会在手术室不是他在值班。

“说是车祸被夹在两辆车之间了，挺重的，施院长已经过去了！”

“哦！”

既然是严重的车祸，医院里重视一点也没错，作为重点医院，每天都要处理几个车祸导致的开放性外伤，大伙对这种手术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说是环保上的李主任。”

他们医院名声很大，所以经常有慕名前来的领导，所以前来通知他的小护士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还是个当官的，难怪这么紧张！”

张岩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对一个合格的大夫来说，当官的和老百姓都是一样的治疗。

“心率过快、呼吸过快……”

手术室里早已经忙碌开了，大伙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的各项准备工作

“张岩，你负责心肺的紧急抢救！”

施教授见张岩进来了，赶忙给他安排工作。这个病人全身都都有明显的伤痕，现在正在准备脑部的手术。

“好的！”

张岩对这个也不陌生，开始检查伤员身上的心电图设备是否正常。

“这个……”

张岩检查病人手腕上的电极夹的时候，突然愣住了，病人的手腕上有一个月牙型的伤口，看着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伤的。

张岩拿起纱布来仔细擦了擦病人脸上的血迹，仔细端详了一会。他认识这张脸，当年老王被勒死的时候，要不是他狠狠的咬在了这个人的手腕上，估计他也会跟着被掐死！

“怎么了？”

施教授见张岩似乎在做一些抢救外的事情，就有些奇怪。

“没事、没事！”

张岩连忙掩饰自己的异常，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张岩小心的观察了一下手术室，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他。他悄悄的往手指缝里夹了一把十一号的手术刀片，只要这把刀片在心脏附近轻轻的插一刀，用不了几分钟，这个人将永远的闭上眼睛，爷爷的仇也就算是报了！

“近了、近了……”

张岩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刀片伸向了病人的心脏，他有信心将这次大出血伪装成一次意外。设备正在吸收肺部渗出的泡沫和血液，如果再多点血也是正常现象！

“你跟我出来一下！”

就当张岩的手刚要碰到心脏的时候，施教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回事？”

当张岩将一把十一号刀片藏到指缝里的时候，施教授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他知道自己的学生不会突然对某个病人报以恶意，他拉着张岩来到手术室旁边无人的房间问话。

“他就是秦斌。”

张岩眼睛有些红，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确定？”

施教授愣了一下。

“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他手腕上的伤还是他想掐死我的时候，被我咬的！”

张岩当时正在换牙，他的牙印跟正常人不一样，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说出现类似的伤痕也很正常，但是张岩在逃跑的时候，曾经回头恶狠狠地看了秦斌一眼，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秦斌的模样。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见了，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施教授沉默了一会，在手术大褂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桌子上不知道是谁扔了半盒烟，他拿起一根来给自己点上。

外科大夫是个矛盾的综合体，没有人比外科大夫更讲究卫生，但他们往大褂上擦血的时候除外！也没有人比外科大夫讲究养生，但抽烟喝酒的时候没见过比他们最凶的！

“是有点！”

张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开始也不明白，当时你岳父还偷偷的拉了我一把。过了好久才想明白的，可能在场的只有你岳父看出来了，他没有说，知道为啥吗？”

施教授虽然不喜欢张瑞的为人，但是很佩服张瑞精明。张瑞能从一个普通工人干到领导职务，如果不精明，早就被踏上了无数只脚！

“不知道。”

张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怕给你惹麻烦！”

施教授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什么麻烦？”

张岩还是不明白。

“你敢保证在场的警察没有他的人吗？”

施教授很少用恶意来揣测别人，但是在自己老师死亡这件事上，他不得不把人性往恶的方面考虑。

“难道……”

张岩想到一个让他后背发凉的可能。

“不要用你的常识，挑战人家的关系！”

施教授将烟头按死在桌上的花盆里，不知道手术室哪个小护士养的花，已经被大伙当成了烟灰缸。

“你爷爷曾经教育过我，学医不是用来杀人的！所以我希望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用医术去害人，不论这个人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恨！让张鑫过来帮忙吧，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继续做手术。你出去冷静一会，这事由我负责！”

施教授不允许自己的学生犯错，作为他的老师，施教授决定担下所有的事情！

“教授……”

张岩不想放弃这次报仇的机会。

“老百姓的孩子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别想那么多，你去帮我约你的师叔、师伯们去老地方吃顿饭，就说是因为你爷爷的事，今晚要求他们务必参加，这事有必须跟他们商量一下！”

施教授也不可能长时间在这边陪他说话，冲他摆摆手就回到了手术室。

“家属呢？来了吗？”

在正式开始脑部手术之前，施教授需要跟家属见一面，说明一下病人的病情。

“我是他对象！”

一个不到四十的女人快步走上前来，她这个岁数让施教授有些意外。

“病人受到了非常严重外伤，哪怕手术成功了，也极有可能醒不过来。就算是醒过来了，也极有可能会落下非常严重的后遗症，你要有这个心里准备……”

施教授将其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开始跟她介绍伤者的情况。

“我们只能说尽力了，希望有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