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杨洋的同学结婚，他跑去帮忙，下午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别看他现在路都走不直溜，但是小伙子身体棒，自行车却骑得飞快。

“大爷，你这羊可不能在路边放。”

杨洋在路边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大爷在路边放羊就凑过去搭话。畜牧业养殖放开以后，养羊的人家多了起来，把羊赶到山坡上就能省一天割草的功夫。

“为啥？”

老大爷正在抽旱烟的，被杨洋这句话吓了一跳，难道猪定办又回来了？

“现在有偷羊的，把你羊绑自行车上，你想追都追不上！”

最近都传着来了一伙偷羊贼，说的挺悬乎的，有点类似于演义小说了。

“拉倒吧！羊在车上还不挣扎呀，再说了自行车能跑多快，还能追不上？”

老大爷明显不太相信，哪有这么配合的羊。

“你这老头还嘴犟，你看看。”

杨洋酒劲上来了，抱起一头半大的小羊来给老头展示他听说的偷羊方法。

“把羊的四肢绑起来，羊怎么挣扎？”

这只羊被绑住四蹄，想动也动不了，只能害怕的哀嚎。

“你绑严实了它还能挣扎吗？再说了放羊的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绑吧！”

哪有放羊的眼睁睁看着你绑不来阻拦的，放羊的鞭子抽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然后往后座上一放，拿绳子系好，人家上自行车还不跑了。”

杨洋边说边给老大爷演示，

“自行车还能跑多快，追两步就追回来了。”

放羊的老头一般跟着羊漫山遍野的跑，脚下的速度并不慢。

“要不我跑一下试试。”

杨洋跨上自行车作势要跑。

“你试试！”

这老爷子也是倔脾气，打年轻那会就是个嘴比石头硬的玩意！

“那成，说追不上你还不听，我跑了。”

杨洋在走之前再次提醒老大爷，自己可真的要走了！

“跑吧！跑吧！看你能跑多快。”

老大爷也没当一回事，真正偷羊的哪有功夫跟你如此磨叽。

“你看快不快！”

杨洋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就跑了，还别说这会的速度比刚才还快！

“真别说，这小子骑的还挺快！”

还别说，老大爷也是第一次见能把自行车蹬这么快的，车链子估计都磨出火星子来了吧！

“不对，抓偷羊贼呀！”

老爷子终于反应了过来……

一袋西瓜也没几个钱，家里当时也没多想，但是今天这家伙带回来一头羊就不对劲了。杨鹏没等孙子酒醒就审问他，问出大体位置之后，就连忙赶着驴车给人家送回去，一通赔礼道歉之后这才算完事！

“杨洋这样不成啊，整天偷鸡摸狗的不像话，你作为亲姑父得想想办法！”

杨鹏找到了张瑞，想让他帮忙管管大孙子。

“这小子还挺有才！”

张瑞觉得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才，偷鸡摸狗的见多了，如此偷鸡摸狗的还是第一次见！

“你还看笑话吗？”

杨鹏有些不太满意女婿的反应，这孩子万一走上了邪路，再往回拉就真的麻烦了！

“爸，你甭管了，我找大叔商量、商量。”

之前因为铁路事故，杨家庄死过人，当时矿领导答应让人家孩子来矿上工作。谁知道，人家的孩子很有出息，考上了大学，然后分配到了别的城市，这个招工名额算是空了。

张瑞打算找杨波和村里人帮忙做个见证人，把这个名额买过来，虽然都是亲戚，但这种事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花。

“三哥在家吗？”

杨波领着大伙一块去他家，两家子是从太爷那边分开的，所以离得也不算太远。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赶紧坐、赶紧坐。”

杨震正在家里收拾东西，现在大孙子很有出息了，老两口也没啥心事。

“这不是之前矿上答应过给大孙子安排工作，现在大孙子有了出息，不过咱别把这个机会给浪费了，这不老大家里的杨洋还没工作，我寻思做个见证人，让杨洋家里把这个名额给买过来。”

杨波简单说明了来意，今天他把大队里的大伙都叫了过来，当个见证人。现在还不兴签协议，农村里的事有几个见证人就相当于定下了。

“一家人还谈什么钱不钱的，让杨洋去上班吧！”

这些年矿上效益好了，对遗属一直照顾的不错，要不是杨波提醒，杨震早把这茬给忘了。

“那可不成，规矩就是规矩，这是两千块钱，算是买了大侄子的名额了。”

这种事没有含糊的，杨波连忙把准备好的两千块钱拿出来，这年头两千块钱可是笔巨款。

“拿着吧，在大城市里吃喝拉撒都要花钱，我听说大孙子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手里没钱也不成。”

村里人也在一旁帮忙劝，两千块钱买个工作名额也算是正常的价格，谁也没占便宜、谁也没吃亏！

“那好吧，孩子最近也急需用钱，我也不虚让了，中午一块在家吃饭！”

大孙子前一阵子还写信回来说正在攒钱买家具，有这两千块钱什么家具买不了，就是三转一响都买全了也花不了两千块钱！

张瑞去杨家庄餐馆定了几个菜送到杨震家，这种事就应该买方请客，跟卖方和见证人坐下来一块吃顿饭，这事就相当于定下来了。

“牛矿长，咱们矿有个遗孤长大了，到了招工的岁数了，按以前定好的协议，该把他招进来了。”

一大早张瑞就到牛刚办公室请示工作，招工所需要的手续都弄得差不多了，就等牛刚签字了。

“那成，我安排老范赶紧找找当时的档案。”

这种事没人会拦着，毕竟在矿上搞不哪天就没了，今天你拦了人家，保准人家后天就拦你的孩子。

“档案我一直保存着呢！”

张瑞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当时的矿集体文件，上面写得很明白，给人家一个正式工的名额。这种要命的东西张瑞可不敢让别人保存，一直都被他和枪锁一起。

“还是你有心！”

牛刚也没多想，前两年矿上很乱，很多档案都被人为的烧了。张瑞为人家单独保存一份档案也可以理解，毕竟招工可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

“咱给他落个什么编制？”

张瑞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矿上的遗孤，不都是安排干部身份。”

老牛有些奇怪，这家伙干了十来年人事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当年协议上没写干工人还是干部，不过按照矿上的惯例，遗孤来矿上工作都要照顾一下，落编就是干部身份。

现在身份管理的比较严格，工人和干部之间似乎出现了一道鸿沟。如果仅仅是安排到矿上干个普通工人，也不过是张瑞的一句话。不过那样起步就慢了，需要干到班组长，然后再提干，一辈子干的再好也不过是个中层而已。

如果起步就是干部身份，过几年落实职务就是中层副职，十年内就有可以干到中层正职，再使使劲干个矿长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是张瑞为啥要花两千块钱买这个名额的目的！

“那成，这是落编文件，你先签上字，一会我跟老范去矿局跑一趟。”

张瑞把准备好的文件翻到签名那一页递给牛刚，只要 牛刚在这份文件上签名就可以到矿局申请落编了。工人落编是矿上决定矿局批准，干部落编是矿局决定再报上一级的批准。

“对了，那个孩子叫啥？”

牛刚签完字才想起没翻翻前面看看，不过张瑞已经把文件抽走了。

“杨洋！”

张瑞急着去落编，拿着文件匆匆走了。

“杨洋？怎么这么耳熟？不会是你内侄吧？”

等张瑞走远了，牛刚才反应过来，不过张瑞敢占人家名额，肯定都安排好，估计也花不少钱。

矿局领导审查完这份档案之后，很快就批复了回来，同意给杨洋落个干部编制。对各个矿来说，愿意到矿上工作的遗孤都是矿上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些人对矿上的忠诚度又岂是其他人能媲美的，这也是给矿工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