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嘛？”

张鑫正在炉子边烤火，看到张岩进来明显愣了一下。作为家里最头疼的大龄剩女，自然没法跟几个带孩子的抢有暖气的房间，不过拿一把粉条在炉子旁边烤边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说是让我今晚睡这屋。”

张岩明显喝大了，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由于张岩的出现，张浩跟张强今年少受了无数次池鱼之祸，感动的两人拉着他就是一顿灌。

“你睡这屋？”

张鑫立马知道爸妈的打算了，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

“说是咱俩睡一个屋。”

张岩的耳根突然红了，不过由于喝了大量的白酒，这会还看不出来。

“不行，我去跟奶奶一起睡。”

“等会再说，让我抱抱。”

张岩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最近两个人关系还算顺利，牵手、搂搂抱抱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你身上臭死了，都是酒味，明明不能喝酒，非要喝……”

张鑫有些嫌弃他身上的味道，不自觉的开启了唠叨天赋。

“别叨叨了！”

张岩重重的一巴掌拍到张鑫的屁股上，喝酒的人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

“疼！”

“我给你揉揉……”

某人伸出了咸猪手。

“哎呀，别咬我！”

张鑫抱着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这家伙大过年的想屁吃呢！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一大早张鑫就到小南屋里帮张岩点炉子，昨天狠狠的咬了这个色狼一口之后，她就跑去奶奶屋了。

“还成吧！”

张岩无奈的把脑袋探出被窝，激动了半晚上，然后睡了一晚上的冷被窝，这感觉真的很不爽！

“昨晚冷吗？”

“倒没怎么觉得冷，就是喝多了头疼。”

为两个准备的被褥一个人睡，肯定不会冷到哪里去。

“活该！”

张鑫想起这家伙昨晚还想借着酒劲，对自己动手动脚来着，他也就那时候有点贼胆！

“上午我想去看看以前的家，你能陪我过去一趟吗？”

“你在这还有家？”

张鑫听张瑞说起过之前怎么让张岩逃命的事，当初这个一把毛票闯京城的家伙还挺不容易。

“不知道老房子拆没拆，如果拆了，去给爷爷上柱香也好。”

张岩很早之前就想回来看看，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加上老师也不让他贸然回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好吧，一会我们开着强子的车过去。”

杨燕学车的时候，张鑫就跟着学了，不过平时也没怎么开。现在正是过年的时候，路上没什么车，正是她这种一年消耗一茶杯汽油的司机上路的时候！

“家还在！”

张岩看着小时候居住的小房子，激动的两眼有些发红，他在梦中无数次的梦到这个地方。

“这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张鑫小时候就知道这个老旧的石头房子，据说这个屋里闹鬼，一直没人敢来这里住。

自从安葬完老王以后，张瑞就把这个小院锁了起来，都知道这里死过人，到分配的时候也没人愿意去住，就一直空到了现在。

在农村，老人如果在自己家房子里寿终正寝，那是幸事，这房子也不会对后人有什么影响。如果是横死的陌生人，那这房子就是十成十的凶宅。

“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

张岩拿起大门上的锁头看了看，还是小时候那把老锁。他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把钥匙，这是他小时候活下去的勇气。

由于老王和王若兮都有工作，平时没有人在家陪他，他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带着钥匙。

“太久了，有些生锈！”

这把锁这么多年没人打开了，里面几乎已经锈死了。

“打开了！”

张岩反复拧了好几次才将锁芯拧动，锁簧竟然还能顺利的弹开。

“屋门钥匙呢？”

张鑫有些担心这个屋门会不会整个倒下来。

“钥匙在这呢！”

张岩从门口的一块地砖下拿出一把长满铜锈的钥匙来，还没等他把钥匙插进锁孔，锁鼻就被他整个拽了下来。

“看来是用不着钥匙了！”

张岩有些尴尬的推开了堂屋的门，里面很乱，还保留着老王去世时的模样。

“那时候我跟爷爷住堂屋，小姑住旁边的厢房……”

张岩说着说着眼角流下了眼泪，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家抱有敌意，对他们家好的都跟做贼似的见不得人。

“都过去了，现在不都挺好吗？”

张鑫拉着他的手劝解道。

“不知道小时候的宝贝还在不在。”

张岩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就拉着她的手往里屋走。

“你的宝贝？”

张鑫觉得你家都成这样了，还能存下什么家当？这家伙不会是又找个理由使坏吧！

凶宅那啥，为啥还觉得挺刺激？

“还在这里呢！”

张岩从里屋床底下拽出一个已经破的不成样的纸箱子，里面是他收集的一些好东西，有两条腿的铁皮蛤蟆、没有枪管和扳机的玩具手枪、几张破烟盒纸，还有几块小石头。

“你自己留着玩吧！”

张鑫有些失望的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小时候得有多么无聊，这种垃圾都当成宝！

“你们在这干嘛呢？”

门口突然传来了问询声，一个民警走了进来。

“有啥事吗？”

屋里的俩人都愣住了。

“你是……”

老民警倒是认识张鑫，张家的二姑娘，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为啥看着那么眼熟？

“这是我家呀！”

张岩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

“你家？你是小石头？”

老民警有些不确定。

“您是哪位？还记得我？”

张岩还真没料到竟然还能碰到故人。

“我是当年你老任叔，你小时我经常上你家这边来巡逻。当年你大妈脑膜炎住院，还是你爷爷给抢救回来了。你爷爷是个好人，可惜了……”

老民警终于将脑袋里的记忆跟张岩的模样对上号了，当年整个协谷镇很多家庭都受过老王的恩惠。

“任所长也在呢！”

正当众人感慨的时候，杨洋也来到了这个小院。

“哥，你来了！”

张鑫已经快半年没见到杨洋了，自从她出去上大学之后，除了寒暑假基本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