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下海了，要是出事，你阿爹得多伤心。”古月叮嘱道。

虽然自己是个弃婴，但古月始终相信，世间的温暖多过无情。

面对古月的关心，冬妹不由自主有些红了眼眶：“古月，我当然知道下海危险。只不过我是个女娃，这里的风俗，女人不得上船，说是不吉，会引来龙王发怒。偏巧家里阿爹又生病起不了床，我从小水性还可以，这才想着下海试一试，捞两颗珍珠看看。万一捞到了，就有钱给阿爹抓药了。”

珍珠在这个时代很是珍贵，而且大多是从海里捕捞的海蚌。淡水里虽然也有珍珠，但品质和海水的相差太远，一百颗里面不过一两颗比较完美的。

物以稀为贵，因此有胆大的渔民为了钱，还是会冒险下海捞珍珠。

珍珠在海下几十米甚至上百米深的地方，海中不但有水母、鲨鱼、电鳗这些危险的动物，还极端考验一个人的肺活量。

可以说，采珠是一项危险重重的活动。

古月的着重点不在珍珠，而在另一个问题。

女子不能上船？这又是什么陋习？

古月奇道：“就算不下海，不是还有地吗？平时赶个海呢？”

冬妹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这里是海边，地太咸了，都是盐碱地，种不了东西。就连甘蔗种下去，都咸得不得了。赶海能抓的海货也少，不如人家出船一网下去捞的，想卖也不值钱。”

“既然这样，这海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用，要不然，我教你怎么种海带和紫菜吧。滩涂上还可以养蛏子、牡蛎、青蛤和泥蚶，有好多种，你可以挑你喜欢的。”

一亩水面可以收干海带一吨，种紫菜麻烦了一点，一亩的滩涂可以收两千斤蛏子，如果没被人偷挖的话，也还可以。

冬妹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古月指着她的竹篓，直截了当地道：“你差点没命捞回来的这些海蚌，里面一颗珍珠也没有呢！‘

“没有珍珠？”冬妹失望得无以复加，她喃喃地道：“没有珍珠，不就没钱给阿爹治病了？”

差点命丧鲨鱼嘴，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冬妹的打击一时有些大。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妹家。

这是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孤零零地，单独矗立在空地上。门口用树枝搭成一个架子，上面架着一张渔网。

连个篱笆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蓬门荜户了。

茅屋的门敞开着，冬妹招呼着古月一同进了屋，自己先悄悄去看过里屋的人，见她爹还睡着，便去换过湿衣服。

古月催促她先去找人问过怎么处理月事，自己则同系统聊了起来。

“小爱，你知道这个冬妹的爹是什么病吗？要不要紧？救得起来吗？”

系统不容置疑地道：“亲，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这世上，只有我想不想治的病，没有我不能治的病。这个男人，碰到我，算他运气好。只要一个月，我保他活蹦乱跳得像一条鱼。”

古月不动声色：“这么牛逼？那狗剩爹的瘫痪能治吗？”

系统一噎，吞吞吐吐地道：“这个病，也不是不能治，就是得等一段时间，让我系统再升一个级，那时大概就可以了。”

古月这时才真的动容起来：“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能治吗？”

系统昂首挺胸起来：“不然你以为呢？”

古月郑重地给了系统一个肯定：“小爱，你牛逼！”

等到冬妹回来时，古月已经同系统兑换了一个月的药出来。

“冬妹，你爹的病就是一个风湿，因为长年下海打渔，所以得的毛病。这个药可以治他的病，你每天给他吃两次，一次吃一丸，吃上一个月就好了。”

冬妹又惊又喜，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要是阿爹能够好起来，我就到海神庙里还愿。”

古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海神，说不定我是山神呢？”

冬妹茫然了一下，道：“山神？山神不应该在山上吗？怎么会到海边来？”

“可能是……想出来玩一玩？”古月笑咪咪地逗她。

冬妹爹听到说话的声音，醒了过来，哑着声音问道：“冬妹，你跑哪去了？阿爹说过不许你下海，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冬妹连忙倒了一碗水，又拿上药丸进了里屋，对她爹道：“不是的，爹，我没有下海。我碰到了一个山神，她说您这是风湿病，给了我好多药。您吃吃看，山神说一个月就能好呢！”

“什么山神？你不会遇上骗子了吧？”冬妹爹满心疑惑。

“不是不是，她不是骗子，她还从鲨鱼口里救了我，我亲眼看见，那只鲨鱼就被她变不见了。”冬妹着急起来，连忙替古月争辩。

“鲨鱼？你还说你没下海？”冬妹爹吃惊中又带了一丝心疼，便要挣扎着起来查看，“有没有伤到哪里？让阿爹看一看。”

冬妹情急之中说漏了嘴，她微微懊恼了一下。见她爹担心，连忙解释：“阿爹，我没事的，一点伤都没有。”

古月在外面静静听着父女两人的对话，想着冬妹不想借用自己的力量养殖点什么，她爹如果吃了药，恢复了劳动力，冬妹不肯就不肯吧。

人各有志，她也不会强求。

想了想，将大鲨鱼从储藏室里变出来，古月没有同里屋的人说一声，自己悄悄地离开了。

等到冬妹将药喂给她爹吃完，又回答完她爹的一堆问题，出来时，就只看到地上一只巨大的鲨鱼，古月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到女儿惊呼，冬妹爹顾不上浑身酸痛，连忙扶着墙冲了出来，立刻被那条体量巨大的浅尾鲨惊住了。

他指着那鲨鱼，惊诧地问道：“冬妹，这鲨鱼，是从哪里来的？”

冬妹回过神来，艰难地道：“这就是山神抓的那条鱼，可是她为什么留在了我们家？”

冬妹爹这才有了几分相信。

“冬妹，别愣着了，你赶快找找看，山神到底去了哪里。”

不但白拿了别人一个月的药，还得了这么大一条鱼。这个山神，平时他们家都没有烧香拜过，她怎么会这么大慈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