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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月风起 | 分类: | 字数: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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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拜访裘诚
远离了风波,在六皇子妃的精心照顾下,沐乘风伤口渐渐愈合。
这一段时间,京城里的风声传得此起彼伏,沸沸扬扬的。
沐乘风手下的幕僚带回各种讯息,每一条看似平平无奇,可都隐藏着危机,他哪里还躺得住。
特别是他连派了好几波人去宫里查探消息,竟然一无所获,全都铩羽而归。
皇宫什么时候守得这么严密过,连穆内监都不能传递消息出来,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从明面上打听到的消息,是皇后放给众臣的,说是几个太医商议后,怀疑沐天德得的是瘟疫,目前正在密切观察和治疗中。
关于这一点,沐乘风当然是不信的。
京城里有关于瘟疫的传言,只是他让人放出来的一个烟雾弹,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他爹又怎么可能会染上瘟疫呢?
除非,皇宫里,有人在借机兴风作浪。
但是,他想进宫,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成年的皇子,无召不得入内,特别是他没有了母妃在后宫的,想找借口都比别人为难几分 。
然而为了心中有底,沐乘风还是决定亲自混进皇宫打探一番。
不管沐天德得的是什么病,只要能把古月弄进宫,他一定就会没事。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宫落入了别人的掌控之中,他父皇,只怕是凶多吉少。
得益于古月之前留下的玉佩,他想到了混进皇宫的办法。现在唯一要说服的,只有一个人。
太监和宫女不能随便离宫,外围的守卫却还是可以轮番换岗的。
所以,沐乘风找了裘诚休值的时间,去了一趟西单坊。
西单坊地段并不算好,只是一些低品的官员居住的地方。当裘诚在家里看到登门的沐乘风时,心中其实很是讶异。
都说贵人不踏贱地,今天竟然来了一个皇子,这算是蓬荜生辉吗?
这些皇子,就属沐乘风最是低调,他和这个皇子,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交集。可是当沐乘风拿出他送古月的玉时,他就更加惊讶无比了。
裘诚一向守信,尤其是古月给的吗啡,他老娘用过之后,终于可以睡上几次安稳觉,每天不再那么辛苦。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会轻易得罪一个皇子,但是听完沐乘风的要求,他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明显的为难。
客室里没有留用下人,裘诚静静地给沐乘风舀了一碗茶,又考虑了一下怎么措辞,这才轻声解释:“六皇子有所不知,自从皇上生病之后,皇后已经下了命令,没有她的懿旨,所有人不得随意进出皇宫。您如果要进宫,不妨请旨面圣,等皇后准许,您自然就可以进去了。您又何苦来为难我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呢?”
和想象中的一样,面对裘诚的拒绝,沐乘风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苦笑着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肯定让裘将军担了风险。只是,事关父皇的安危,我这才不得不找你帮忙。实话跟你说,之前给你药物的那位姑娘,她医术极好,如果父皇真的是瘟疫,她一定可以治好的。可是母后那边,我已经连着上折三天了,只听到她砍太医的头,却不见她宣召古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都是在京城里混的人,皇宫的水有多深,裘诚虽然身为武将,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糊涂人。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只觉得口中发苦,和自己这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都说食君之?,忠君之事。可是,现在,谁能给他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毫无顾虑地让沐乘风进宫呢?
沐乘风见他沉默不语,知道对付这种实心眼的人,比那些贪财好色的还难办。这种人,死心眼,人又轴,只认一个死理。
“裘将军,”沐乘风解开自己的袍带,大方地袒露出受伤的地方,“实不相瞒,我这个伤,被我皇兄捅得极深,现在连走路都是痛不可忍。如果不是担心父皇,我其实这时候还需要卧床休息的。”
打感情牌,这是三国故事里刘备用得最得心应手的一个策略。
沐乘风在草头村那几天,听了不少故事,唯独对三国鼎立的故事里,一直身处在最弱势,却又不懈努力,建成了蜀国的国主,后来称帝的刘备,最是佩服。
后来他还把书带回去,好好研读了几遍三国演义,感觉受益匪浅。
沐乘风的伤口几乎是从腹部贯穿到腰部,一道新鲜粉红的伤口,连带着一些旧伤,浮现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如同一件被破坏了完美的艺术品一样,让人瞋目。
他毫不扭捏作态,磊落大方地模样,让裘诚的心情又复杂了几分。
这种让人以平等身份相交的感觉,真的是太窝心了。
看着旧伤,裘诚虽知不妥,还是忍不住问道:“六皇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做为皇帝的儿子,不是应该金尊玉贵的养着吗?怎么可能有受伤的机会?
沐乘风仿若不觉,用手轻轻划过每一条旧伤,一边回忆着微笑道:“你说这些啊,这是我去南闽查探情报时,不小心暴露了踪迹,被追杀时受的伤。我那时身边的暗卫为了救我全都送了命,我也以为自己会交待在半路上。没想到,我运气好,碰到了古姑娘,是她救了我。”
看着沐乘风缓缓重新绑好衣带,裘诚喉结动了几动,还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做为一名武将,看到同样为山越国出力受伤的人,而且还是一名身份高贵的皇子,这种冲击力是不一样的。
虽然谈不上惺惺相惜,但是他对沐乘风的印象,的确是大为改观了。
最起码,这不是一个尸位素餐的纨绔子弟,不是他往日所看到的目下无尘的权贵,而是可以为山越国流血出力的人。
然而……
裘诚看向他母亲的房间的方向,心中还有几分犹豫。
古月说,他母亲剩下没多少日子了。他尽管不愿相信,但也知道,事情不是自己一厢情愿,方向就会随个人的想法而改变。
如果答应了沐乘风,结果会连累到他老娘,那他又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