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之下，托文斯只能试着用一种最简单的方法来唤醒沃德豪斯。

扇巴掌。

他向沃德豪斯道歉，向帝皇道歉，向自己的家族先祖道歉，扇星际战士巴掌的行为已经不足以用亵渎二字概括了。

颤抖的手，颤抖的心。

托文斯试探般的轻轻拍了沃德豪斯的一下，并呼唤着他的名字。

沃德豪斯毫无反应，依然紧闭双眼，甚至连喘气声都没有。

托文斯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准备加大扇巴掌的力度。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在这里的谨慎小心都不过是在浪费珍贵的时间而已，他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唤醒沃德豪斯才是。

“为了帝皇。”托文斯给自己加油打气，他抡圆了臂膀将自己全身的力气作用在手掌然后狠狠扇在沃德豪斯脸上。

啪的一声！

托文斯痛苦不堪的捂着手掌，他感觉自己的手骨已经开裂了，扇沃德豪斯脸颊的感受比抽打一块粗糙坚硬的石头差不了多少。

眼见沃德豪斯还是毫无动静，托文斯牙一咬，心一横，直接将激光步枪举起来，试图直接用枪托给沃德豪斯的脸来上一下子。

正当托文斯用全身之力压下去的枪托即将砸在沃德豪斯脸上前，这个进入假死休眠状态的老狼终于动了下手指。

枪托带着风拍在了沃德豪斯脸上，他在睁眼之前就迅速活动起来，垂在身体两边的大手猛地一发力就弹了出去。

但比身体下意识活动更快的是沃德豪斯的灵能感知，他借由灵魂之眼看清了袭击他的是沃斯卡尼铁骑团军团长托文斯，立刻收敛拳头的力量和方向，只是打断了激光步枪并抓住了托文斯的腰肢。

托文斯还不知道自己侥幸捡了一条命，他的大脑只能堪堪反应过来枪支被巨力打断后所导致的手臂剧痛，还有胸口被挤压的肋骨疼痛和胸闷感。

“咳咳...大...大人...”

沃德豪斯没有理会托文斯，他用力眨着眼睛，迅速梳理清楚身边的情况。

“托文斯...”沃德豪斯用灵能检查了托文斯的灵魂，然后将他放了下来。

托文斯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沃德豪斯则是站起来，压榨着自己仅存不多的灵能扫视血腥的战场。

谁活谁死已经很清楚了，接下来就是将这些人从尸体堆里挖出来。

沃德豪斯刚准备动身，他就被托文斯叫住。托文斯请求沃德豪斯看看塔里娜的情况。

“塔里娜？”沃德豪斯挑着眉毛，那个色孽恶魔能出什么事情？塔里娜的分身跟他们一起行动的时候甚至能挡住恐虐大魔的连斩，这个受虐狂最喜欢的就是缠在盾牌上挨打了。

他三两步的来到塔里娜身边，看到了这个色孽恶魔体内正有一种狂暴的恐虐之力横冲直撞，这是导致塔里娜虚弱的直接原因。

“我没法处理这个问题。”沃德豪斯摇摇头，起身准备去帮助其他人。

托文斯绝望的看着塔里娜，对他来言沃德豪斯的话语无疑是给塔里娜判了死刑。

“塔里娜...塔里娜...”托文斯跪坐在塔里娜身边哀伤的呼唤着，他无法想象没有塔里娜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塔里娜猛地呕出一大口血，这让托文斯心痛不已的行为可以让她能说出来话，“长官...我...我让军团蒙羞了...”

“不...别这么说，塔里娜。你作战的很勇敢，你放逐了那些该死的恶魔，你还带着近卫炸碎了一台该死的机兵...你的父亲，你的家族会以你为荣的，我向帝皇发誓。”

“真...真的吗？”

“真的...”托文斯竭力控制着面部的肌肉好不让自己哭出来，但他的眼睛却诚实的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你会魂归王座的，帝皇也会垂怜你的。”

一旁的沃德豪斯实在是没耳朵听，魂归王座的色孽魔鬼，这种事情连奸奇的恶魔都不敢编造。

但这种该死的事情确实发生了，以塔里娜和她小姐妹的说法，黄金王座旁边就是色孽的行宫，帝皇他老人家都没意见，沃德豪斯就更不可能有意见了。

沃德豪斯叹口气，他摇摇头放弃破坏托文斯和塔里娜之间的诡异气氛。

如果他真的站出来挑明了塔里娜的身份，这个色孽恶魔只会撇着嘴直接骂沃德豪斯真是个下头星际战士。

在沃德豪斯将他的兄弟从尸体堆刨出来时，塔里娜吐血的更厉害了，而托文斯也将塔里娜抱在怀里，这是他最后能给予塔里娜的温柔了。

塔里娜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防弹胸甲。托文斯看懂了她的意思，立刻将手探进去摸索起来。

托文斯从粗糙肮脏的军服里面摸出来一个造型精致的椭圆形怀表，摁开一看钟表相对的那一面是塔里娜的侧脸照。

“长官...我...我...”塔里娜的眼睛亮亮的，俨然一副回光返照的样子。

托文斯泣不成声，他手紧紧的捏着怀表站起身，然后将步枪对准了塔里娜的脑门。

“愿帝皇对你仁慈。”

激光打穿了塔里娜的头颅，托文斯心如死灰的看着塔里娜的双眼黯淡下去，浸泡在血中的身体也干瘪下去。

托文斯在阿格里皮娜这个伤心之地见过很多次这种类似的死法了，军队灵能者解释这是身躯被亚空间能量过度污染的结果。

塔里娜化成水，化成灰。除了军服、盔甲还有那个怀表以外什么都没留下来。

托文斯怔怔的看了几秒，然后拿着步枪跟上了沃德豪斯。老狼已经将几名幸存的血爪崽子背在一处还算整洁的空地。

“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

沃德豪斯回头看向托文斯，也看见了那个被托文斯挂在脖子上的怀表。

这哪里是什么怀表，简直就是恶魔身体的一部分。依靠着这个伪装的怀表，暂时回到亚空间的塔里娜能时刻追踪托文斯的位置。

“唉...”沃德豪斯为塔里娜的执着感到无奈，他将怀表捏在手指之间，然后用一股灵能巧妙的遮掩了恶魔的气息，这下子就算是灰骑士大导师也看不出来端倪。

沃德豪斯完成这一步后，他耳边也响起塔里娜的声音。

“谢谢啦~我会在夫人和老爷面前美言几句的。”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