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往前走几步，卡迪亚在林凡的眼前不断放大。等到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卡迪亚坚实的土地上。

这笑神的能力还真是奇妙，像是障眼法也像是戏法，虽然打架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是了。

林凡往左右看去，土地因为受到亚空间腐蚀和战火的洗礼变得焦黑枯败，土和碎石中间夹杂着弹壳和尸体碎屑。

蹲地上随手一扫，就能看到一块卡迪亚士兵的狗牌碎片，上面的文字被血污模糊，已经看不出来阵亡者的具体信息。

天空被黑烟笼罩，星空的光芒无法突破，若不是有接连不断的爆炸提供光源，周围的环境根本就无法被肉眼所辨认。

林凡为眼前的破败景象感到难过，他忙活了那么多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

结果听笑神的说法，反倒是因为自己来了，那些原本应该在千年万年里慢慢展开的诸多天灾在短短几十年里扎堆出现了。

比如劣化体、比如帷幕破碎、比如...

这算是什么？长痛不如短痛？

林凡摇摇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还是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吧，他将光矛往上掷出，在高空中查看卡迪亚地面的情况。佩图拉博喜欢重火力，他若是和莱恩打起来那场面绝对不小。

什么地方亮，林凡就往什么地方去。

......

“该死！”猛地低下头，祈祷自己的运气足够好。远征军第五团十一连连长琼恩在爆炸的冲击波里喘息，他们的部队已经在这里坚守了许久。

这座以卡迪亚精英部队番号命名的堡垒多次易手，先是在混沌军团和劣化体的猛攻下失守，然后被远征军重新夺回。跟远征军一同防守的还有两支卡迪亚步兵团，他们在两个小时之前还有着完整的编制。

“怀特！怀特！”琼恩在宙斯盾墙后叫嚷着，这个能轻松挡下爆弹的防御工事已经在铁人凶猛的火力下过载，现在只剩下一面斑驳缺损的半墙还能庇护着士兵的身形。

怀特从滚烫的土堆里抬起头，他的肩甲上刻印着一个齿轮的标识。这代表着他是一名心灵手巧的工程兵。

“长官！”怀特回答着。

琼恩不敢抬头，铁人射击的激光束从他的头顶不断掠过，“我们的重武器还能修复吗？”

“很难长官，而且他们的护盾太厚了！我们必须拉进距离。”

怀特的回答让琼恩沉默一秒，他们靠着宙斯盾防御体系和爆燃齐射将混沌军团打的抱头鼠窜，现在这些莫名出现的铁人靠着更硬的护盾、更强的武器将他们给碾压回去。

这不由得让琼恩想到了他们在军事学院中接受的教导：人员的作战意志很重要，但武器的作用也不能被忽视。从古代到现在，战争都是力求武力的不对称。

“真该死...”琼恩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他们这支部队在这里遭受了惨重的伤亡，整个宙斯盾阵地里可能只有七八个活人还能喘气。

这点人在铁人面前肯定是连塞牙都不够...

要撤退吗？怎么可能，将后背暴露给这些铁人更加危险。

砰砰砰砰。

铁人大军前进的脚步声听的人心慌，路途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金属履带和机械足下碾的粉粹。

激光烧过空气的声音像是尖叫，在尖叫声后面的就是猛烈的爆炸和血肉焚烧的滋滋声，恶魔为眼前的画面高声大笑着。

琼恩握紧了武器，这个被他保养良好的爆燃步枪曾夺去了一名混沌星际战士的生命，还有数不清的劣化体。这枪的性能是那些卡迪亚人使用的激光枪所不能比拟的。

举枪、瞄准、射击。这一套流程他已经在训练和模拟战场的磨练里形成本能，哪怕是呼吸都不如他开火射击更加自然流程。

琼恩能想到自己的结局，他抬头的一瞬间便被铁人击中。身上的单兵宙斯盾会在他扣扳机之前过载，等第一发爆燃光束在铁人护盾上泛起一丝微不可见的涟漪时，他的半截身体将会化为游离的基本粒子。

死亡并不可怕。

琼恩这样告诉自己，他已经向帝皇证明了自己的勇敢与忠诚，死后是一定能进黄金王座的。

喀拉喀拉。

一阵箱子被打开的声音传来，任何一个远征军军官都对这声音十分敏感。琼恩猛地扭头看去，发现连队里沉默寡言的布克正在撬医疗兵负责管理的箱子。

这箱子上面印着生命之树的简略图标，还有着钛族文化里的一个圆形图样。

“布克！你在做什么！那里面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琼恩对着布克吼叫着，他不敢相信这个克里格人会做出违背军规的行为。

布克抬头看了琼恩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大有一副不把箱子打开不罢休的意思。

砰砰砰砰！

铁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布克也在琼恩的呵斥声里打开了箱子，里面安安静静躺着数十枚金属封管。

T系列生命疫苗，将钛族细胞和生命之树稀释液融合在一起的产物。这疫苗的效果上级开会说的很清楚，他可以让人暂时进入不可接触者状态，所有的恶魔将会在打了T系列生命疫苗的士兵面前脆弱的像是只鸡。

但T系列生命疫苗也有着难以克服的副作用，疫苗效用结束就意味着使用者的灵魂将灰飞烟灭、化为乌有，别说死后进入黄金王座了，连亚空间都不会有他的灵魂踪影。

在远征军里克里格人对黄金王座的狂热是出了名的，而布克作为一个克里格人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个副作用。

“住手布克！你会看不见黄金王座的！”眼看布克已经将疫苗对准了手臂，怀特不由得开口劝说着。

布克深深地看了琼恩和怀特一眼，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又粗重。布克并不年轻，他在大食堂结过婚，并养育了两个孩子。这种情况在远征军中并不罕见，他们是优中选优的老兵，在作战时长上远超大食堂所能组织起来的任何部队。虽说年龄增长意味着身体机能的下降，但这在大食堂的那些果蔬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