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何来将去往何处？

我今天中午吃什么？

许多问题在莫塔利安的大脑中搅动，如果有一个纳垢大魔过来蘸上一指头吮口，想必也会为那混混沌沌的迷惑味道赞叹不已。

莫塔利安一动不动，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越来越不真实，最后他涣散的眼神里只透露着一个信息：这一定是奸奇的诡计！一定是！

帝皇的身体越来越凝实，在一声沉重的喘息后睁开眼睛并从王座上慢慢起身。他不复往日那般的健壮英武，坐在王座上为人类帝国殚精竭虑的万年岁月消磨了他许多力量，神皇的消散和黑暗之王的封印更是严重伤害了他的精神。若不是帝皇的心智远超常人，这番经历足够让他像是植物人一般瘫痪在王座上。

帝皇是千人千面的，强大的灵能让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展现着完美的姿态，只有完全隔绝灵能的寂静修女才能看穿灵能的轻纱，见到帝皇那平凡的面容。

这种能力其实挺让林凡诟病的，如果帝皇接见的一名战士，其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是什么女神之类的东西，那么帝皇在他眼里岂不是一个皇后般的存在？

只能说有了灵能之后，很多事情就不能用普通的伦理道德来束缚了。

帝皇在原体呼吸都没有的寂静中行走，一步步的走下登上王座的台阶。随着他逐渐靠近原体，那枯瘦的身体就越发的在原体眼中放大。

黎曼鲁斯满脸泪水，他都无法想象这些年自己亲爱的父亲忍受了何种折磨才从那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壮汉变成了这副模样。

洛嘉更是羞愧难当，他曾将帝皇的巨大体型视为神性的展现，但现在他明白了自己是何等愚蠢。体型和外貌这种简单的标准怎么能套用在神明身上呢？唯有这为信徒燃烧自己的无私牺牲才更让人值得追随。一个将信徒视为柴火的神明只是一个贪婪狡猾的窃贼罢了。

在复杂的情绪之中，帝皇走到了原体身前不远处。他将目光从原体身上一一扫过，每个人身上获得的注意力是一样的，没有人多出半点，也没有人少上一分。

最后帝皇露出了一个笑容，疲惫且感慨，“即使是泰拉之战，你们兄弟也没有聚的如此之齐。”

帝皇一直有一种古怪的幽默感，就像是他对于凯恩政委的特别关注一样。不过这种古怪的幽默感可能只有帝皇本人才能理解，在场的原体听完这一句话后只感到尴尬和难过。这让他们想到了另一个让人惋惜的兄弟，堕入混沌之深而无药可救的荷鲁斯。

然后王座脚下便陷入寂静之中，父子相见的场景并没有那么让人感动反倒显得很生硬，万年的战争改变了太多太多。

最终圣吉列斯打破了寂静，他看向欧若拉说着，“咳咳...是不是还少一个人？我们应该把伏尔甘带回来才是。”

欧若拉点点头，身体变得透明无形后消失。帝皇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认出来了欧若拉身上的灵族器物，想必是从科摩罗某个尖塔贵族手中获得的。

过了一会，欧若拉和伏尔甘出现。火龙之主那黝黑的皮肤相当有辨识性，更不要说他还有着所有原体之中最为巨大的身形，即使是脱下盔甲，伏尔甘也能比一些穿着盔甲的原体更加庞大。

“啊！兄弟们！我真没想到欧若拉说的好消息居然是这个！快让俺抱下你们！看看你们的脊柱还够不够硬朗哇！”

说罢伏尔甘就大步迈向了帝皇，两手将帝皇身体包围后死死揽住，像是一个孩童抱着父母给他买的熊玩偶一般。

巨大的力量从伏尔甘的双臂爆出，帝皇微微皱起眉头，他只是对于伏尔甘过分的热情感到不适应。他现在虽然虚弱许多，但也不至于被这种蛮力所伤害。

伏尔甘若是想抱，就让他抱抱吧。

帝皇如此想着，像是根木头一样直愣愣站着，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知道应该回应他人的拥抱，比如用手拍拍对方的后背什么的，但是帝皇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也不愿意那么做。不管如何他的情商低的令人发指，若是将他做成个游戏角色，其特质一栏必定会写着：情商极低（当此人在队伍中时，他极低的情商会降低旁人心情和士气获取效率50%）

伏尔甘越抱越紧，那赤裸的双臂能看见肌肉的活动。接下来的事情在欧若拉和科兹的预料之中，不过两人谁也没多说话，只是保持沉默。

“Waaaagh！！！”伏尔甘怒吼一声，那双臂的力量莫名暴涨百倍千倍，一下子让帝皇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刚刚生出的皮肉和骨头也是紧紧贴合在一起让他十分难受。

其他原体则是被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吓了一跳。哪怕是最Waaagh！的兽人都不如伏尔甘这声叫的更震撼人心。

“伏尔甘！你这蠢货！住手！”率先动起来的是黎曼鲁斯和莱恩，他们对帝皇的爱是一致的，只是一个如狗一般热情，一个如猫一样内敛。

两人大步冲锋，动作一致，方向相同，目光直直盯着伏尔甘勒着帝皇的双臂，可是步调一致对他们二人来言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还没跑出去几步，两人就不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他们判断出了一条同样的路线，而且谁也没有考虑到其他人会怎样去做。

两人踉跄过后便是愤怒，莱恩瞪着黎曼鲁斯低吼威胁着，“退开！你这笨手笨脚的狼崽！”

黎曼鲁斯冷冷一笑，对于莱恩的威胁嗤之以鼻，他甚至都没有说话就对着莱恩的脸打出一拳，用动作告诉了莱恩不要来干扰他的行动。

一狼一狮，一狗一猫。就这样在帝皇不远处扭打了起来，两个人互不相让，誓要分出个高下。

“蠢货！”佩图拉博冷哼一声，准备迈步越过行为幼稚的莱恩和黎曼鲁斯，还没等他动作，就从余光看见了多恩跟他一样迈出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