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凡没有回学校，而是找了一家网吧，他想查一下天海之音以及城市之声的资料。

这个年代，网吧是年轻人心之向往的场所，有的同学为了玩端游，晚自习跑出去，早上才回来，回到宿舍还不忘探讨心得。

甚至有的女生，早出晚归，泡在网吧，只为申请一个风靡校园的企鹅号码，不成功不罢休的劲头。

当时的企鹅号，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

运气好，提交资料，点击几次便能成功；若是运气差，两天也申请不到。

同学之间，企鹅号已经成为潮流的象征，茶余饭后，经常拿出来炫耀，

张晓凡走进网吧，将吉他暂存收银台，交了两块钱。

收银的是位二十多岁的女孩，黑发齐肩，带着眼镜，容貌俊美，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强悍。

也许是出于职业的需要吧。

网吧里面鱼龙混杂，好多都是地痞流氓，小偷小摸大有人在，收银员被恐吓谩骂的情况屡见不鲜，若是没有强大的气场，谁敢在这种场合上班？

女孩抬头看了张晓凡一眼，

“帅哥，还有半个小时就是通宵时间了，要不给你办张通宵卡吧。”

张晓凡一惊。

刚才只顾着跟那位大叔聊天了，却忘了时间。

网吧通宵是从十一点到次日早上七点。

通宵卡不贵，平时只要八块，周末人多，就是十块。

这个时候也没公交车了，只能在网吧熬一夜。

张晓凡点头应允，加了钱，找到指定的电脑。

左边坐的是一位女孩，企鹅号跳个不停，键盘被她敲的啪啪直响，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

右边是一位男子，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玩的是当年相当流行的CS。

张晓凡进入天海之音的网站，抬头赫然写着，

“天海市最具影响力的电台。”

张晓凡冷冷一笑，如此夸大其词，若是在二十年后，非得被职业打假人告得他倾家荡产不可。

网站都是静态的文字和图片，什么公司介绍，电台文化，获得荣誉等等。

真真假假，张晓凡无从辨认。

当他看到那位姓李的图片之时，怒气油然而生，隔着屏幕都想揍他一顿，替许若馨出口气。

张晓凡接着搜索“城市之声”，里面的布局跟“天海之音”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电台的相关介绍。

让张晓凡想不到的是，城市之声台长并不是刚才遇见的那位大叔，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许若馨。

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位大叔既然不是台长，为何如此大言不惭，敢为张晓凡开通绿色通道？

他究竟是什么人？跟城市之声有何关系？

许若馨会不会在里面上班？

一系列的疑问，让张晓凡有种想去城市之声的冲动，不为别的，就想解开这些耐人寻味的疑团。

张晓凡盯着屏幕很久，方才将窗口关闭。打开播放器，漫无目的的听起音乐来。

看到张晓凡百无聊赖的样子，左边的女孩拍了拍他的胳膊。

“帅哥，没有企鹅号吧，姐卖一个给你如何？”

张晓凡暗暗一笑，自己的企鹅号都六十多级了，都懒得登录。

张晓凡急忙输入账号密码。

沃趣！

系统提示：密码错误或者账号不存在。

什么鬼？

女孩轻蔑一笑，

“怎么样？五十块钱一个，要吗？”

张晓凡没有应答，点击申请新账号按钮，填写基本信息，提交。

系统提示：目前申请人数太多，请五分钟后再提交。

女孩噗嗤一笑。

“帅哥，你以为那么容易申请吗？我的花了三天时间，才申请成功。”

“美女，我跟你说，在不久的将来，只要一个手机号码，一分钟就能申请一个账号，你信不？”

女孩白了张晓凡一眼，切了一声，

“你就吹吧！”

张晓凡暗觉好笑，现在的企鹅号既没有实名，也不用绑定什么，有的人一天申请成功几个，有的人几天不能申请成功，所以会发生这种有些荒缪的商机。

有些人不干别的，专门申请企鹅号，转卖他人，还能获取不菲的收入呢。

张晓凡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了女孩。

“帅哥真是爽快，我把账号密码写给你，呆会自己改资料。”

张晓凡摇了摇头，

“我对企鹅号不感兴趣，请你吃夜宵。”

女孩十分惊讶。

这小子有些与众不同，出手阔绰，不像缺钱的角，为何对企鹅号这般不屑一顾？

难道他是欲擒故纵，对自己别有用心吗？看相貌也不像不法之徒，倒是有几分让人难以抗拒的帅气。

女孩微微一笑，去收银台买了饮料瓜子薯片，五十块钱一分没剩。

张晓凡有些心疼，却又不能说什么。

“怎么，后悔啦？”

女孩打开一包薯片，毫不客气的嚼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把我当成啥了？我像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张晓凡急忙拿出来几包零食，放在桌子另一头。

张晓凡打开播放器，一边看着电视剧《西游记后传》，一边用力啃着薯片。

五十块钱！

就这么没了。

说不后悔，骗得了女孩，却骗不了自己。

原本可以在广场卖唱赚上几百块，却被警察搅黄了。身上本来所剩无几，又花了五十，滋味能好受吗？

女孩偷偷瞄了张晓凡一眼，忍不住一笑。侧过身来，抓起张晓凡的鼠标，最小化播放器，点开企鹅图标，输入账号密码。

“我也不能白吃你的，这个企鹅号送给你的。”

张晓凡没有在意，继续观看电视剧。

听到几声咳嗽音，企鹅号闪动起来。

“我加你好友了，赶紧通过。”

看到张晓凡无动于衷，女孩再次侧过身来，自己点开企鹅，把自己备注为“阿娟”。

“以后见到我的信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回复，知道吗？”

张晓凡装成没听见一般，再次返回播放窗口。

没过一会儿，听到“嘀嘀”声，企鹅跳动起来。

张晓凡习惯性的点开，跳出一个窗口，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晓凡瞄了身边女孩一眼，看到她正冲自己微笑哩。

张晓凡噼里啪啦敲了一下，回了三个字，

“自己猜”。

女孩瞪大眼睛，嘟起嘴巴，继续敲着键盘。

“你打字这么快，是不是经常网聊？”

张晓凡再次点开，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敲打，

“有话直说，别影响哥哥看电视剧。”

张晓凡直接设置好友免打扰模式。

女孩嘴巴都气歪了，瞪了张晓凡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