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莫要再气了，我给你赔罪。”

魔尊好话说尽，奈何宿梧寒依旧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气的，魔尊大人说一不二，稍有错处，动辄就是家法伺候，哪里容许我说半个不字？”

“寒寒，那不是我，转世时我没有记忆。”魔尊强辩。

“是谁都无妨，我命贱，头脑发热将你从天牢放了出来，如今的下场合是我该得的。”

“寒寒，你这是要折煞我吗？”殷冽听不得宿梧寒这样作贱自己。

“我且问你，我们说好的，我将你放出，你要封印体内的上古魔神之力，做一个普通的魔族人。你呢？捏爆自己体内的魔核，你是想死吗？万一那些碎片我找不齐该怎么办？”

殷冽听后久久不语，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我当时没想别的……”

“你是没想别的，你就想着怎么为难我，看着我这辈子只能围着你转，你心里头才高兴是不是！”

“宿梧寒！”殷冽突然拔高了音调，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你心里不痛快就冲我撒气，再说这些个气话，我当真要教训你了。”

“你教训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宿梧寒眼眶红红的，险些落出泪来。

看着宿梧寒这副委屈的样子，殷冽也自觉刚刚自己的话说重了。

“寒寒，是我话说重了，当罚我，罚我。”殷冽哄着宿梧寒，什么好话都说给人听。

“你有什么错，无端看我在下界痴痴缠着你，百般讨好你，委曲求全跟着你……”

“哎等等，这话说的，何时让你委曲求全过？”这小白凤去了人界一遭，越发会扮戏了。

“你都不让我在上面。”小凤凰用期期艾艾，哀怨的眼神看着魔尊。

魔尊看着自己养大的小鸟仔这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眼神，头疼的不得了。

“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什么都依你。”

“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值得我贪图的？”宿梧寒一脸嫌弃的样子。

魔尊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怎么了，不挺好的。

但是想了又想，魔尊也实在不愿宿梧寒再奔波劳累。

“寒寒，我知此遭你受委屈颇多，不若你将我捉回去，也好……”

魔尊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语含歉意。

宿梧寒听到关键处一把将魔尊推了出去，“殷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魔尊不晓为何宿梧寒会突然发如此大的脾气。“寒寒，我是不想你再受苦。”

“苦？殷冽，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苦吗？”

魔尊看着宿梧寒一双通红的眸子里痛楚不已，带着责问和忍而不发的泪。

“寒寒，何人欺负你！”魔尊惊慌万分。

殷冽以为，在他蹲天牢的日子里有人给了宿梧寒气受，不然，他的小凤凰性子一向最烈，怎么会委屈成如今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何人负我？殷冽，这天上地下最负我的人就是你！当初你走火入魔攻打天界，重伤帝君，是我拼着涅盘才将你的理智唤回。你以为你在天牢里的数万年为什么见不到我，我功力尽废，闭关了许久才能再次化形。我拼着神职和性命都不要了，放你离开那充满戾气的牢狱之地，你却和我说想再回去?殷冽，再有下一次，你走火入魔，我们就只能一起死了……”

“寒寒，你说什么？涅盘……”

魔尊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瓣，惊惧瞬间摄迫了所有的情绪。

小凤凰涅盘过……

涅盘什么意思？

如果宿梧寒不是凤凰一脉，那他现在就已经，已经……

殷冽不敢想。

他原以为是宿梧寒生自己的气了，才会许久不来见自己，原来……

是我吗？

“寒寒，是我伤的你吗？”殷冽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宿梧寒没有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寒寒，告诉我……”

“告诉我……”魔尊语气中带着祈求。

宿梧寒轻叹了一口气，“那日你不知怎的突然发疯，冲上天界，重伤帝君。天道主宰将你拽如空间乱流中企图压制住你的魔性，谁料你竟然撕裂空间，在天界大肆破坏。帝君重伤，唯有天道能与你抗衡，可是你的打法拼着性命不要，帝君拖着伤躯想和天道联手将你制服，你全力的一掌劈来……”

“是你挡下了那记攻击对吗？”殷冽痛心、悔恨地问。

除了帝君和天道，天界，还有谁能挡得住他一记攻击……

还有谁能泣血，唤醒他的神志……

“是，我全身的骨头都被你打断了……我当时很疼，你都不来抱抱我……”

“不疼了，再也不疼了……”

殷冽感觉，听着宿梧寒和他撒娇喊疼，比他自己全身的骨头断裂还要痛上万倍。

“我被红莲真火焚身的时候也好疼好疼，我想让你抱抱我，可是帝君说你身上魔息不稳，不能放你出来……我被真火焚身百日才浴火重生，殷冽，我好疼啊……好疼。”

每每想起当时的感觉，宿梧寒都觉得害怕。

“我的小凤凰……我的小凤凰……”

殷冽将宿梧寒紧紧的抱紧自己的怀里，一遍遍地念叨着我的小凤凰。

魔尊眼角湿润，有泪水流出。

他那样疼惜的小凤凰，怎么遭了这么大的罪……都是他的错。

他的小凤凰受苦了。

“不怕了，不疼了……”魔尊哄着，宝贝着。

宿梧寒把头靠在魔尊的胸膛，声音带着依恋，“老魔头，我很怕，我怕你下一次魔息暴乱，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不会的，我不会再被戾气控制了。为了我的小凤凰，我也会守住本心的。况且，现在有你帮我化解体内戾气，不会再发疯了。”

“可是，我要多久才能找齐你的魔核呢？我甚至不知道你的魔核碎裂成多少片。”宿梧寒很是苦恼地埋怨殷冽，眼里却是疼惜。

“当时……我心急了，应当是残碎不堪了。”殷例小心翼翼地说。

“你怎么不再大力一点，绞成粉末多好！”

“是我鲁莽了。”

魔尊本着有错就认，无错也要认错的态度，事事顺着宿梧寒。

他的小凤凰刚刚依偎在他怀里喊疼的模样实在是如针芒在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