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咱们怀疑的人里，有谁符合这个条件？”

韩兵脱口而出。

沈老抄起旁边的草稿纸卷就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读档案读档案！光是用眼睛看了一遍就行了？你得记到心里！你得能用出来！现在还问我？你是领导我是领导？你读档案我读档案？”

“真是的，向阳！你来说！”

向阳略想了半分钟。

“研究助理陈明灿，曾经在那段时间跟随考察团去过印尼，而且他就是在德意志留学的，肯定会德语。”

“其他人没有了？”

“另外两个人，在限定时间内，都没有离开过京城。”

“那，这个情报的指向性很明确啊。”

如果这个情报是真的，那么就可以锁定，“鼹鼠”就是陈明灿。

但是，“香槟”本身的可靠性就存疑，那么，这份情报的可靠性，也跟着存疑了。

沈老考虑了一会儿。

“这样，我们先对陈明灿进行调查，暗地里来，不要太明显。”

韩兵不解。

“可是我们还没办法确认情报的真假……”

沈老毫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儿。

“笨！绿夏来，把原因给他讲清楚！”

林绿夏抬起头。

“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个线索是真是假，所以才要去寻找证据。如果证明陈明灿没有间谍嫌疑，那么就能说明这条线索是假的，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真正懂得‘鼹鼠’隐藏起来。”

“……那他们岂不是已经达成了目的，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

“这三个人嫌疑最大，我们本来就是要挨个排查过去的，现在只是改变了一下次序而已。”

之所以让一个有嫌疑的人依旧参与研究，就是因为他的能力和技术无可取代。如果不是因为陈明灿年纪太轻，经验不足，估计研究所早让他挑了大梁。

这样一个技术型人才，向阳衷心希望他是无辜的。

毕竟，现在国内缺乏这样的人才。

林绿夏想了想，又说：“不管陈明灿是不是间谍，我们通过调查，正面刺激他一下，看他的反应，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如果他不是间谍，我们反而能够迷惑真正的间谍，让他以为‘香槟’的声东击西成功了，给对手放一个烟幕弹，也更利于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而且，所料不错的话，‘香槟’已经急了。”

“虽然我们暂时处于被动状态，但是整体而言，局势在我们这一边。”

毕竟，现在“香槟”身在大陆，而专家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之下，研究项目也在平稳推进。

“香槟”来大陆的身份，是美国华侨，所以国内并不能强行扣留她，而是只能严密监视，看她和什么人接头。

不过，在调查过程中，相对被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敌人比他们先走了很多步。什么时候不被动了，那就是收网的时候到了。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慌乱。

沈老点头赞同林绿夏的策略。

“除了陈明灿，你们觉得，副所长马保国和人事科长江晚晴这两个人，谁更可疑一些？”

向阳想了想，和林绿夏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江晚晴！”

“为什么？”

江晚晴和马保国两人年纪相仿，均是四五十岁的人，年轻时都有留洋背景。

所不同的是，江晚晴当年是E国留学生，马保国是R国留学生。

两人学习的都是理工科，现在境遇却有比较大的差别。

江晚晴曾经也是重要的研究人员之一，但是因为连续怀孕生子伤了身体，无法继续承担繁重的工作，之后才调到人事科，担任科长，实际上就是荣养起来了。

而马保国一路青云直上，现在已经是研究所副所长，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现阶段国内和R国正处在“蜜月期”，双方在科研方面交流频繁，他有R国留学背景，又精通R语，就很占便宜。

“江晚晴身体不好，是由于生育落下的毛病，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根据我之前找到的档案，‘长寿花’之前的活动轨迹一直在京津一带，之前换过两次代号。非常巧，两次代号的更换时间，和江晚晴的生育时间，完全吻合。”

林绿夏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的确很巧。但你能确定，那三个代号后面是同一个人，也是咱们现在的‘长寿花’？”

“关于这个推论，我已经从档案中寻找到了确切的情报，也已经经过老沈，和总部领导的认可了。”

沈老思索一阵。

“那这样，对于陈明灿，我们明查；对于江晚晴，我们暗访。这两个人的一切动向，都要完全掌握。至于对马保国的监视，也不能落下，毕竟，防患于未然么。”

“无论对于谁，我们都没有足够能进行强制措施的证据，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敲山震虎，打草惊蛇。只要他们先动起来了，我们这里就更有把握。”

“是！”

“很好。我们的工作必须非常谨慎的进行，不管有没有问题，都不能彻底把人给惊动了，惊跑了。自然，也不能让无辜的同志寒心。这个分寸，要把握好。”

“明白。”

“枪支的下落有了吗？”

向阳负责的是研究所内部的监视和安保。出了研究所，监视和排查的工作是由韩兵负责。

调查枪支的下落，就是韩兵的工作。

这批枪支，就是轧钢厂那个特务制造出来的，送走以后就再没了下落。这一批都不是霰弹枪，而是实打实的膛线枪，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没有，根据他招供出的地点，我们去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那么多条枪，我怀疑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子弹。而且，他们如果真的有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可能接下来又要搞一件大事了。”

“是啊，可是我们只能防范。向阳，专家的安保问题，你也要注意好。”

“我可以确保，不会让陌生人靠近。但如果是研究所内部的间谍作祟，我很难预防。”

几人都沉默下来。

祸起萧墙破金汤啊。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向阳去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向阳。嗯，老沈他们都在。”

“什么？有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