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直接去办吧！”张老爷子的态度异常坚决：“你大哥牵绊太多了！遇上这样的情况，他很难下决心，放开手脚的！我们需要在关键的时候，推他一把！你要知道，他现在不仅仅是张家的人，更是国家的人！所以，他不会轻易让你把话说死的！”

“那好吧，爸！我这就去打电话！”张振安转身出来之后，他的心里暗自诧异，父亲这一次怎么会态度如此强硬？要知道，哪怕是老大在位最风光的那几年，老爷子也没有过如此的表现！可是，大哥马上要退下来了，老爷子反而异常强硬，这是为什么呢？仅仅为了一个秦启明吗？这说不过去啊！张振安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怀之书记，我是张振安！”张振安再一次拨通了郑怀之的电话：“给您打电话过来还是上午咱们俩研究的那个事！我本人也不想你夹在中间太难做，但是，我俩老爷子的态度明显不同，老人家认为，假期过后，一周的时间足够您来运作这个事情了！相信您也清楚，我们自己不是做不到这个事，只不过那样的话对你的威望是一种打击，所以，我们一直在隐忍，但是，秦启明做为张家未来几年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轨迹已经是安排好了的！不容许有任何的差池，任何的改变！这是张家的底线！不可逾越的底线，所以，我来电话的目的，还是想请您三思！张，郑，两家携手共进并肩战斗了这么多年，因为这点小事造成不可修复的裂痕，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张家很珍惜这份情谊！以后如何发展，还要看怀之书记！”

郑怀之皱紧了眉头，只是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一旁的郑老爷子看到儿子的模样，于是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不好处理？说说！”

“爸是这么回事。。。。。。”郑怀之详细的说了一遍前因后果，接着说道：“拖住秦启明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张书记下来以后，现在明眼人都知道，一个副主席的位置肯定要有张家的，另外军委的副主席张振安已经是运作到位，在那虎视眈眈！如果就这两个职位，我还能接受，可是秦启明这几年的功绩，给个副总理还是没问题的，关键他张家的身份，这个副总理的顺位就不可能低了，再还有其他的名额！张系的实力不降反增，这不是好事啊！”

郑老爷子看着儿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怀之，有些话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以你的政治智慧，早晚能悟透，可是如今看来，不说是不行了！你这有点在歧途上渐行渐远的意思了！再这么下去，郑系要成为公敌了！我知道派系中有一部分人一直都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可是没想到，这样的想法对你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

“啊？”郑怀之一愣，随即说道：“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没懂？”郑老爷子不满的看着儿子说道：“年后，梁系的动议是你带头给顶住的吧？人家梁雪峰眼看着退二线了，安排一下自家的人员无可厚非吧？你怎么做的？”

“爸，梁书记的目的太明显了，山城的书记啊！那是政治局里面的大佬！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不可能就这么给出去啊！哪怕我们抢不到。也得上个中立派的人啊！”

“哦！”郑老爷子笑了笑说道：“那这次秦启明的事呢？他一旦上来，位置也很重要，对吧？也是不能轻易给出去的位置是不是？在你眼里，哪个位置是不重要的？你说说？”

“呃。。。”郑怀之有点明白父亲的意思了！自己做的。。。有点过了！！！

“怀之，国内的局势就是这样的！谁家一手也遮不了天！你现在只是名义上的二把手，内定的接班人，还没正式上位呢！你就顶这个，狙击那个的，你想干什么？搞一言堂吗？你以为你还是市委书记或者省委书记呢？这个层级怎么可能让谁独揽了大权？你再这样下去，即使你顺利上位，十年以后呢？你下来的那一刻，就是郑系被肢解的那一刻！以后都不会再有郑系！因为你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完全不给别人留余地，这能行吗？你看看张振兴上来是怎么做的？亲郑，联梁，压赵，刘！这才叫手腕！这才叫智慧！你看看他的十年，国家发展成了什么样？换作是你，你能做到吗？甚至说，现在这一摊交给你，你能维持住吗？嗯？就靠着郑系里面这几个人？那行吗？上位者，你要做的是平衡局面，让所有人都围绕在你的周围，按照你的思想来工作，谁想硬抗，你有足够的制衡手段！如果没有大的分歧，也要给其他人足够的自由发展空间！这样你才能得到大家的拥护！而不是眼睛只盯着那几个位置，然后因为争抢算计，打破了头！那会显得你很没有格局！一把手的气度应该是那样的吗？”

郑怀之低着头，细数自己这将近一年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魔障了！因为太重视，所以，产生了焦虑！导致什么都想抓在手里，哪一样都不舍得放下，这。。。不行的！

“远了不说，就说这个秦启明！”郑老爷子又说道：“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是在报复吕国栋？对华中省下手的理由太牵强了吧？这也就罢了，这么点事儿，你竟然给人家华中省的省委书记直接来了个处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如果说秦启明都给处分了，其他人呢？怎么也得开除几个才像话吧？你呢？什么都没做！针对性太强了吧？张家反手就拿下郑家一个核心吧？怪人家吗？既然你都已经看出硬刚不行了！送人情就应该送的干净利索，让人家念你好，可是你又怎么做的？就这么一个莫须有的处分，撤销了也就撤销了，让其他人看看，郑家的大度！结果你要给人家拖到2005年去，这事儿让你办的，人没交下，反倒给得罪了！”

“我明白了，父亲！”郑怀之说道：“我这一阵真的是有些迷茫了，所以昏招频出，幸好有您的指点，不然，以后会酿成什么后果真的是不得而知！现在纠正，应该还来得及！”

“你还知道改！”郑老爷子说道：“这次，你要是还继续坚持，那以后可真就不好说了！你以为老张为什么态度如此强硬？他是在通过自己的态度，来拦住吕国栋出手！那小子睚眦必报的性格，真跟你闹起来，你有把握压得住他吗？真拿他当小孩子呢？我之前跟你说过，张系一整个派系，如今都在力挺吕国栋！你见过哪个派系什么时候这么齐心过？张系是在走下坡路不假，可是，那是人家因为大势所趋在主动让出空间来避让你！不是人家实力不济让你给挤回去的！真弄翻了他们，你现在的实力，有几成胜算？就算双方各半，咱们两方打了个两败俱伤，把谁便宜了？张本就是要下来的！而你呢？该上却没上去，这么算起来谁吃亏？”

郑怀之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他清楚的意识到，只维护自己派系的人员是不行的！以后，他不再是郑系的郑怀之，而是国家的郑怀之，任何情况下，任何事情，不可以再郑系为先，这种小团体意识要摒弃！着眼点应该是国家和民族的利益！

想通了这一切，郑怀之回到自己的卧室就一连串的打了五六个电话，中心思想只有两个，第一，秦启明的处分，假期结束后，第一时间正式发公文撤销！第二，梁雪梅和梁雪霆两人调动回山城！这两个决定让接电话的几个人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说变就变了？他们还试图劝阻郑怀之，可是，郑怀之这次的态度极其强硬！没办法，他们只能照做！谁让郑怀之是现在郑系的话事人呢？有意见可以提，但是，话事人的决定不容拖沓！

京城这个圈子太小了，小到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大家基本都是第一时间听到，看到！郑怀之的两个决定，没超过两个小时就传到了张家，此时的张家大厅，正灯火通明，老爷子和四个儿子全都赫然在坐，张振安说道：“郑怀之这前后反差有点忒大了些！我想不止我看不明白！他们郑系的人，也有不少懵圈状态吧？这是个什么操作啊？”

“哼哼！”张老爷子不等其他人接话，直接说道：“应该是老郑出手了！不然，以郑怀之的状态，能有这份认识并做出调整，最起码也得三年以后！不过那个时候，想改也晚了！现在？恰到好处啊这个老郑，呵呵呵，人间清醒啊！他这等于是给郑系又续上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