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脏东西啊？”

谢洋似乎被吓到，一副想回头却又不敢回头的模样，手脚都在颤抖。

陈灵婴眨了下眼睛，嘴角微扬带起一抹轻笑，

“垃圾袋。”

乌云被风吹开，阳光重新照向大地，谢洋愣住，

“垃，垃圾袋？”

陈灵婴一点头，下颌微抬，眼神示意谢洋去看，他身后确实有一个垃圾袋。

黑色的，正随着风上上下下飘着。

谢洋重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什么？”陈灵婴打断了他的话，上前一步，她的头微微仰着，眼睛不像是在看谢洋，倒像是在看谢洋身后方上侧的什么东西。

“是鬼怪之说，还是……”

陈灵婴歪了歪脑袋突然没了声音，眼眸微弯往前走了一步，

“姜老师早上好。”

“呦，灵婴啊，起这么早呢！”

姜林小跑着过来，拿着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早起锻炼呢！晨练是好事啊，我还以为你们这群小孩个个都起不来呢，诶，这个，”

姜林看了看谢洋，

“十中的谢洋吧？”

“老师你好。”

谢洋对着姜林弯腰打了招呼，看着师生二人聊着天慢慢离开。

他转过身看向上方，

“你被发现了。”

“不可能！”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在谢洋脑中自觉变成了中文。

“她看见你了。”

谢洋的脸色很冷，是全然不同于方才陈灵婴面前的害怕无措。

“连你都看不到我，她不可能看到我！”

那道声音十分笃定，谢洋的脸色却并无好转，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风声停止，垃圾袋慢悠悠落到了地上，再也飘不起来，谢洋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话。

他慢慢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垃圾袋团上一团，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垃圾就该去垃圾待着的地方。

陈灵婴回到房间的时候万之瑜和江雪刚醒，

“学妹，你去哪儿了？”

“晨跑。”将一次性汗巾丢进垃圾桶，陈灵婴走进浴室洗个了战斗澡，出来的时候万之瑜江雪两人还在收东西。

等到二人收好东西，三人才一起坐着电梯去往酒店一楼大堂吃早饭。

早饭是自助，陈灵婴挑了几样自己常吃的不容易出错的吃食而后找了地方坐下，后侧刚好是h市第十中学的位置。

“早啊！”杨泽然拿着早餐走过来和众人打了招呼，也没忘记那边第十中学的谢洋。

“早。”

谢洋回之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笑时总喜欢露出牙齿，给人一种热烈亲切的感觉。

打过招呼谢洋回过头时恰巧和陈灵婴目光相触，微微颔首而后扭头。

斯条慢理地将鸡蛋外壳剥开，明明心中思量繁多，陈灵婴却没有开口问陈宜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或者，得到的是不全面的答案，或错误，或正确。

如果将认知事物这样最基本的事情都寄托在别人口中，只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太可笑了。

长公主不信别人，她只信自己。

现在或许要加一个，她信数学。

2014年9月14日北京时间上午八点，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初赛）暨2014年全国高中数学联合竞赛考试，现在开始。

考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仅仅是考场，可以说是一整个校园，似乎都被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

只有那些考生能够活动，能够动笔，能够在纸上写下数字公式和解。

这群学生，若干年后可能会出现经济学金融学的专家，可能会有物理科研人员，计算机行业人士，更甚至，会有数学家。

而如今，他们都只是学生，为了从小热爱的东西，或者高考的加分，或者学校保送的名额，他们的目标不一定相同，却同样在今天坐在了这里。

中午十二点四十分，考试结束。

秋老虎威力不减，热的校外等候的一众老师家长流了满头的汗。

“出来了出来了！”

对竞赛生而言，联赛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高考，这是决定你是否有资格参加国赛参加冬令营的最后一道门槛。

“考的怎么样？”

于彦是一中出来的最早的，他摇摇头，

“今年题目太难了，抱歉老师，我……”

于彦低着头，整个人是说不出来的失落。

高三年的竞赛生压力会比高二的学弟学妹压力更大。

他们往往已经将高二一整年的时间投入其中，放弃了其余科目的进阶学习，就是为了能在单个学科竞赛上面取得好成绩。

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姜林拍了拍于彦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竞赛何其残酷，每年最后选出的全国金银铜牌不过六十人，进入国家队的只有三十人，代表国家出战的更是只有六个人。

失败，才是常态。

说话的功夫，李明岳王九成等人也走了出来，只是脸色都不太好。

万之瑜面色苍白，江雪往她嘴里喂了一颗糖，

“考都考完了，别想了。”

姜林看着这几个自己的学生，他们的脸上都没有笑容，死气沉沉的，像是被一场考试带走了生机。

“来来来，我们来商量一下中午吃什么！”

姜林担任起了活跃气氛的人，省队六人，一所学校能有一个人入选已经很不错了，一中并非是竞赛科班出身，全军覆没也在姜林意料之中。

“吃肉蟹煲！”

杨泽然率先开口，还高高举起了手，

“我知道这边有家肉蟹煲特别好吃！”

“出去吃饭肯定是姜老师请客吧！那我要多吃点！”

嘴里含着糖果的万之瑜回过了神，也跟着附和，“姜老师你别怕，回去找校长报销！”

“诶，等等等等，小学妹还没出来呢！”

江雪左右看了看没看到陈灵婴，“小学妹人呢？”

万之瑜也跟着踮起脚尖四处看了看，

“不会是迷路了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路痴啊！”江雪一敲万之瑜的脑袋，

“估计走的比较慢吧。”

这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中午吃什么，那边往校门走的陈灵婴突然停住脚步，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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