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深呼一口气。

觉得智机人只是智机人，何尝不是在说女子只是女子?

这不是将智机人比做活生生的人的意思。

而是不在乎你的话，替你做决定，将你当做了没有思想的傀儡或是机器。

她要，陈宜给就是，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她的决策难道还要别人来质疑吗！

“陈宜，你逾矩了。”陈灵婴的手明明是在温柔地抚摸着毫无动静的昭昭，

无实体的陈宜却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一双手牢牢握住了他的核心。

像是下一秒就要将核心抓住来一般。

【抱歉，宿主。】

陈灵婴垂下眼，右手缓缓张开准备接受陈宜给的能源，左手下的昭昭动了动，

陈灵婴又收紧了右手。

“小昭昭。”

昭昭眨巴眨巴大眼睛，往前挪了几步而后抱住陈灵婴，“箱子里好黑哦。”

“以后不会了。”陈灵婴喉间微微发涩，她幼时也被关在箱子里过，那是孩童之间顽劣而卑鄙的玩笑，也是犯罪。

陈灵婴不怕黑，是因为比起黑，她更怕死。

昭昭的手还抱着陈灵婴，脑袋却往后仰了仰，伸出还没有陈灵婴四分之一手大的巴掌，摸着陈灵婴的脸，

“不难过不难过，大昭昭不生气，小昭昭也不难过。”

“没有难过。”陈灵婴将昭昭拉开，确认它可以动弹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抱着她仔细观察了一番，没有什么磕碰的痕迹也没有掉漆。

陈灵婴忘了，昭昭是来自未来的产物，她身上的那些金属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金属，拿电钻也不一定能钻出一个洞来，更何况是简单的碰撞。

…………

大洋彼岸，这个时候上午。

德利涅慢悠悠端过助手递来的咖啡，这段时间是他难得休息的时间，咖啡刚喝了一口，面前的电脑响了一声，进来了一封信邮件。

是《数学年刊》的初审编辑发来了。

德利涅喝了一口咖啡一边用右手点开邮件，

《关于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

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德利涅挑了挑眉将咖啡放在桌上，而后看起来邮件，才往下看了两三行，他就确认了这封邮件的主人。

lingying.chen

“把纸笔拿过来。”

德利涅将桌上的杂物往旁边扫了扫，右手拿着笔就开始按照论文上的步骤开始往下演算。

论文上的证明过程比那天陈灵婴在台上做报告时要详细了不知道多少。

也是，那天事出从急，陈灵婴的报告时长只有那么点时间，就算是知道会超时，也会尽量控制时间。

德利涅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演算到一半时他抬头看向旁边的助手，

“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

这句话显然不是只对助手说的，因为屋里还有几个学生和研究员。

一行人都出了房间，助手还不忘帮德利涅将房门关上。

“德利涅子爵这是怎么了？”

一个研究员皱皱眉，他刚刚在计算一个式子，计算到一半就被人拉出来了，现在手里还拿着那些草稿纸和一根笔。

助手看了他们一眼，“我刚刚看了一眼，德利涅子爵似乎在看一篇关于素数的论文。”

“是孪生素数猜想吗？”旁边的贝尔伦开口。

“似乎是，你怎么知道?”

贝尔伦笑了一声，颇有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好久才在同伴的“威胁”下回答道：

“那篇论文的作者应该是lingying.chen。”

贝尔伦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其他人再猜不到也不可能学数学，还至少读到了博士。

“她真的把孪生素数猜想证明出来了?”

“我觉得没有，毕竟当时的场景，如果chen是在联邦会议报告大会前就已经证明出来了，她的报告内容不应该是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研究。”

“或许她是会议报告前一天证明出来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孪生素数猜想最为一个百年世纪猜想，可以说是最接近黎曼猜想的阶梯，如果一天就能证明出来，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是有上帝的。”

“布鲁特，如果你再说上帝不存在这样的话我会马上送你去见上帝，真是该死，上帝原谅我。”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贝尔伦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能到德利涅手中的，又是近期的关于孪生素数猜想的论文，除了是lingying.chen所写的，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这些人都没有贝尔伦了解陈灵婴。

毕竟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和陈灵婴撞了研究项目，后面还仔细地去研读了陈灵婴论文的人。

贝尔伦认为他挑不出任何错误。

那样精准的，一针见血的，且富有数学美感的证明过程。

陈灵婴一定是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苛的人，至少在数学方面是这样的。

屋内，德利涅戴上了眼镜，手中演算的动作没有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下笔，拿起桌上的电话，

“帮我联系一下萨奈克，还有安德鲁怀尔斯。”

说完，德利涅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桌上的草稿纸少说有三四十张，一只钢笔已经没了墨水。

“天才?”

德利涅笑了一声，下意识拿过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早就凉了。

德利涅又放了回去。

他的目光停在邮件上，细细将最后几个步骤一一看下来，

“还真是一个天才。”

…………

有几个读者问，如果想查文献怎么查，我个人觉得一个是学校的图书馆，还有一个就是arXiv。为什么不推荐知网万方维普呢？因为要会员（很贵）。而arXiv是免费开放的。不过它上面基本上是物理，数学，计算机科学，定量生物学，定量金融，统计学等纯理或者理工学科，没有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