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娜·维亚佐夫斯卡的话似乎是在影射什么，可惜她只是认真地夹着桌上的食物，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数学爱人。

陈灵婴挑选好食物后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不过很显然这是个奢望，在她坐下后，身边的空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填满。

“你好，我叫皮特·舒尔兹。”

皮特·舒尔兹今年只有三十岁，如果没有陈灵婴，他无疑会是这场颁奖仪式里的焦点。

尚且年少的皮特·舒尔兹展现在数学方面的天赋是令人为之心惊的，他在高中时期曾经4次参加IMO，拿下三金一银的成绩，其中一次折桂，位列第一。

在皮特·舒尔兹完成高中学业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在三年不到的时间里拿下了D国学制的本科和硕士，是迈克尔.拉帕波特教授的博士生。

在就读博士期间，年仅22岁的皮特·舒尔兹将原本长达288页的一个数论证明浓缩到了37页，精简优美的论文令许多同行学者眼前一亮，也让很多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名声鹊起，这是皮特·舒尔兹第一次进入数学界被数学界的同行看见。

代数几何一向被认为是数学中最深奥难懂的领域之一，充斥着各种晦涩的概念。

大名鼎鼎的黎曼猜想就是其中非常典型的代数几何问题，虽然希尔伯特三十二问中将其归类于数论问题，但是黎曼曲面，非平凡零点以及临界线的阴霾死死笼罩在代数几何这一领域的上方。

皮特·舒尔兹提出过一个新框架，相比于望月新一完全让人看不懂的论文，皮特·舒尔兹的框架则要简单易懂许多，而他也奉行着这一新框架，用着自己的努力将其发展下去。

陈灵婴放下倒茶伸出手和皮特·舒尔兹握了个手，

“陈灵婴，很高兴认识你。”

“你和我认识的其他数学家都不太一样，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并不是贬义词的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或许是我这种性格的人在数学家里相对少见。”

即便皮特·舒尔兹就坐在旁边，陈灵婴也没有停下吃饭的动作。

玛丽娜·维亚佐夫斯卡说的没错，国际数学家大会上的自助餐食物味道确实还不错，比两年前的联邦数学会议报告大会要强了不知道多少。

“我听说你最近在研究黎曼猜想?”

这才是皮特·舒尔兹过来的真正目的。

他目前的研究课题并不是黎曼猜想，却和黎曼猜想有一点小联系，如果能从陈灵婴这里得到一些灵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陈灵婴看了皮特·舒尔兹一眼，将嘴里的鱼排咽下，

“消息很灵通，不过还差了点。”

陈灵婴在研究黎曼猜想，却已经将黎曼猜想证明完毕，剩下的就是整理证明过程写论文以及召开数学报告会议。

皮特·舒尔兹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笑笑开了口，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是关于黎曼猜想的。”

“......P进类完美空间理论，也就是使得我获得了菲尔兹奖中的主要成就，一个重要应用就在于可用于确定一个多项式方程是否存在有理解。这在一般情况下是一个很难求解的问题。”

皮特·舒尔兹说的很认真，他的表达也非常清晰，

“当一个方程从实数的角度考虑时存在有理解，那么它在p进数上对于所有数值p也有解，这反过来意味着，如果一个方程没有某个p值的p进解，那么就可以判断这不是一个存在有理解的方程，所以，黎曼猜想上非平凡零点和临界线的关系，我觉得同样可以套用，只是我太过愚钝，两次都失败了。”

就连已经证明出黎曼猜想的的陈灵婴也不得不感慨一句，皮特·舒尔兹说的很对，也十分有道理，如果她还没有证明出黎曼猜想，说不定她这会儿就会因为这句话而深陷僵局。

“计算Z(t)的符号，如果Z(t)在某两点的符号相反，就说明黎曼ζ函数在这两点之间内存在零点。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皮特·舒尔兹一挑眉已经做好了认真听的准确，却不了陈灵婴话音一转，

“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

皮特·舒尔兹愣住，“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够得到答案?”

陈灵婴歪着脑袋，叉子叉起一小块牛排，

“明天下午，或者三个月后的某一天。”

这样的时间安排很容易让皮特·舒尔兹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陈灵婴当初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之后，论文的投稿到召开数学报告会议，同样是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不是留给陈灵婴的，而是给那些相关领域的数学家们的。

可是……距离陈灵婴证明完哥德巴赫猜想满打满算才过去了一年半。

在一年半的时间里证明黎曼猜想......

听起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皮特·舒尔兹自认自己也算是个天才，但是他做不到。

“你做出了新的成就?是黎曼猜想吗？”

陈灵婴只是笑并没有回答，但是在皮特·舒尔兹眼里，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好吧，祝你成功，虽然你应该不需要我的祝福。”

皮特·舒尔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他需要冷静一下，如果陈灵婴真的证明了黎曼猜想......

16岁证明周氏猜测，17岁证明孪生素数猜想，18岁证明哥德巴赫猜想，20岁证明黎曼猜想......

未来陈灵婴会如何，谁也不知道，而且她看起来身体很好，没有一点儿英年早逝的迹象，只要没有意外出现。

陈灵婴吃着餐盘中的食物，单单这样看谁也不会觉得她是个证明了诸多数学猜想的数学家，她实在是太年轻了，就算是在一众天才里面，她也实在是太年轻了。

而太年轻的人总是不稳重，陈灵婴却没有这一“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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