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将保温盒的盖子打开，然后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

“扔掉也太可惜了，但是我也吃不下......”

昭昭抱着陈灵婴的腿眨巴眨巴眼睛，“大昭昭吃！”

陈灵婴垂下眼，脸上浮起笑，“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昭昭松开抱着陈灵婴的双手，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绝对吃得下！”

陈灵婴被逗笑，将昭昭抱起来，保温盒推到它眼前，“吃吧。”

她带回来本来就是给昭昭的。

陈灵婴......也不是那么喜欢甜食。

昭昭一口一口往嘴里放小蛋糕，还乖巧地拿起一块递到陈灵婴嘴边，“小昭昭也吃。”

“我吃过了，你吃吧。”陈灵婴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针对丛瑜发来的病人信息进行脑网域整合。

过了会儿房间门被敲响，“陈教授，我没找到您的文件，已经叫食堂的工作人员留心了，文件重要吗？”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里面是草稿。”陈灵婴应了一声，突然开口问道，

“今天晚上有雨夹雪，外面还会放烟花吗？”

“应该会放的吧，东西已经摆好了，就等着十二点一到就放。”李鸢戾在门外回道。

陈灵婴应了一声，看着昭昭将保温盒里的最后一块小蛋糕吃完，

“今天晚上外面放烟花，想不想看?”

昭昭正在舔勺子上的奶油，仰着脸看着陈灵婴，“可是外面有很多人，我会被发现的。”

被发现之后，陈灵婴要怎么解释呢？

“你可以藏在书包里面。”陈灵婴打开书桌下的柜子将书包拿出来，连带着可调节望远镜，“像之前一样，不会被人发现的。”

昭昭的眼睛亮起来，用力点点头，将勺子放进保温盒里面整个人一跳就跳进了陈灵婴的书包里。

动作麻利，像是排练过千万次一般。

陈灵婴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可调节望远镜塞进昭昭手里，然后拉起拉链背在胸前打开房间门。

门外的李鸢戾愣了下，视线略过陈灵婴身前的书包，“陈教授，您这是打算出去?”

“不是说晚上会放烟花?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陈灵婴往前走，在丑国的那几年她一次烟花也没有看过。

李鸢戾点点头跟在陈灵婴身后，二人没走太远，就在离宿舍最近出口处等着。

夜风慢慢吹着，吹得人脸泛了凉，陈灵婴抬起右手摸了摸脸，天很黑，只有门外的一盏路灯散着昏黄的光。

陈灵婴眯着眼睛，还有十分钟就是十二点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书包里的昭昭也安安静静的。

十二点一到，远处的声音响起，先是闷闷的，而后是一声长啸，接着天空中炸开一朵烟花。

红蓝黄绿颜色掺杂在一起的烟花，很大一朵，亮度也高，能在最顶端的一瞬间照亮地上看烟花的人的脸。

陈灵婴眯着眼，仰着头，手还不忘托着身前的书包。

乍闻雷霆霹雳惊，还看勾月花天落。

旁边的李鸢戾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烟花接二连三在半空中炸开，空气中弥散开二硝基甲苯的味道。

是银花触目多彩，也是存于半空中的焰色反应。

烟花放了有十来分钟，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远处也只有几声小小的闷响。

“陈教授，看我拍的照片和视频。”

李鸢戾将手机递到陈灵婴眼前，李鸢戾的拍摄功夫显然很不错，夜晚的黑和烟花的绚丽完美融合在一起。

陈灵婴滑动手机一张一张看过去，还有几段小视频，最后手指停下，那是最后一张照片。

陈灵婴看到那朵烟花的时候，它飞得很高，就在月亮旁边，红蓝黄绿的颜色都沾在了月亮上。

可是这张照片里面，陈灵婴没有看到月亮。

是她看错了？

陈灵婴的指尖在那张照片上点了点，又抬起头，那轮弯月就挂在半空中，显眼叫人无法忽视。

“我能用你的手机拍张照片吗？”

“当然可以。”

陈灵婴拿着李鸢戾的手机打开相机，然后对着那轮弯月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点开照片，

上面黑漆漆的，没有月亮。

没有月亮。

陈灵婴缓慢地眨了眨眼，将手机还给李鸢戾，然后摘下脸上的可视红线眼膜仪揉了揉眼睛，又抬起头，

她看到的天空和李鸢戾的手机拍出来的一样，黑漆漆的，

没有月亮。

再戴上可视红线眼膜仪，那轮弯月就又出现了。

陈灵婴戴着这副可视红线眼膜仪戴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发现它除了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灵魂”外，还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月亮”。

那轮“弯月”是月亮吗？

陈灵婴仰着脸，即便发现了这样的事情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

除了“灵魂”，除了“月亮”，这副可视红线眼膜仪还能看见别的东西吗？

或者说，她以前看到的那些东西，究竟是她本来就能看到的，还是因为戴上了可视红线眼膜仪才看见的？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垂下眼，“烟花看完了，走吧。”

李鸢戾点点头，跟在陈灵婴身后，目光扫过陈灵婴身前的大书包，

“陈教授，书包我帮您拿吧。”

“没事，不重。”陈灵婴摇摇头，左手托了托书包。

回了宿舍，陈灵婴先是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难得没有再坐在书桌前而是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进入了小黑屋。

八个小时结束，陈灵婴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陈宜。”

【宿主，我在。】

“你给我奖励，就是可视红线眼膜仪，它是怎么来的?”

【可视红线眼膜仪是比尔斯在星历547年发明出来的用于治疗神经性致盲使病人恢复视力的医学仪器。】

星历547年......

病人，恢复视力，的医学仪器?

陈灵婴将这句话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可视红线眼膜仪看起来和眼镜一样轻便容易携带。

不过陈灵婴还是有一点小疑问。

如果未来世界的人类看到的那些“人类”比现在人类看到的“人类”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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