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间里。

他掏出手机，气息急促不安地拨通了唐继祖的号码。

山水涧。

唐继祖的办公室。

纵是赌厅里如火如荼地人声鼎沸。

纵是这一夜少说都会给他带去千万收益。

但唐继祖的表情却是阴沉到仿佛能滴得出水来。

墙上的大屏幕上，以往都会投放着底下赌厅的盛况，对唐继祖来说，这是自豪的成就，所以他享受那种画面！

可从下午开始，大屏幕再也没有投放赌厅的监控。

取而代之的成了蜀山那边的画面，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

此时虽已入夜，但蜀山周遭犹如白昼，成千上万的人正在蜀山的周遭来回地搜寻，而且人数还在不停地增加着，那些皑皑白雪，被翻了一遍又一遍，被犁了一遍又一遍，试图搜寻出任何跟叶辰有着蛛丝马迹的线索。

坐在大班椅上。

唐继祖双手攥在一块，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大屏幕。

倏地。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骤然震起。

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后。

看到来点备注显示是叶豪这一名字，唐继祖的脸上立即透出了挣扎来。

迟疑中久久鼓不起勇气拿起手机。

但最后。

还是不得不咬牙拿起，深吐出一口长气后走到落地窗前。

尽量让自己平复情绪后，这才在强颜欢笑中按下接通，“小豪啊，怎么吗？”

“祖爷，能不能跟我交个底！”那头的叶豪道。

“嗯？交什么底？你说的是？”唐继祖故作诧愕。

“祖爷，跟李淳罡决斗的，是不是我哥！”叶豪长驱直入。

“上次不是跟你...”

唐继祖还没说完。

叶豪就已经打断，“祖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也别拿我当小孩子来忽悠哄着！我哥的手机已经几天无法接通了，正好又是李淳罡发出武道生死令以及决战蜀山之巅的节点，真的能巧合到这种程度吗？如果说我没见识过我哥的能耐之前，我肯定不觉得我哥能招惹到李淳罡，还迫使他发出那什么武道生死令来，但就像我上次跟你说的一样，我见识过我哥的能耐！”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叶豪的声音在哆嗦中带出了几分坚定来，并且情绪已经明显地急躁化。

“祖爷，别骗我，给我个真实答案行吗？至少，我身为他的弟弟，我有权知道真相，不是吗？”叶豪再道。

话里行间中，几乎是笃定跟李淳罡决斗之人就是自己的兄长了。

在叶豪那咄咄逼人的询问下。

唐继祖再也绷不住地陷入沉默中。

“祖爷，我只是想要个确切的答案，我承受得住！”叶豪咬起牙来。

“呼——”

唐继祖闭着眼睛再次吐了口气。

狂颤着脸艰难道，“是！”

“跟李淳罡决斗的那个真是我哥？”

听到答案后，面无血色的叶豪已是连声音都变形了。

“嗯！”知道没法再瞒下去的唐继祖嗯起声来。

“在给您打电话之前的前一刻，我看到微信群里有人八卦蜀山之巅的结果，说是同归于尽，所以我哥..我哥他死了？死在了李淳罡手上？”叶豪眼前一黑，好在最后还是咬着嘴唇撑住了，只不过眼泪却是再也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下一刻。

像是发了疯似的从电话里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阻止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你要是告诉我们，我跟我爸肯定能拦住他，不让他去跟李淳罡决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看着他去死！！！”

“不是我不想阻止，而是我阻止不了！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他不让！在他面前，我唐继祖就是个喽啰，我就是个狗腿子，他让我坐着我不敢站着，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在他不许我告知你们的情况下，我不敢！”

从未被人如此咆哮过的唐继祖没有半点脾气，无比挣扎地咬牙解释起来，“他决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守护院，就连守护院院长亲自出面都阻止不了他的一意孤行，守护院本来可以保他的，但他拒绝了！”

若是放在平时。

就唐继祖透露出的这些信息量，足以让叶豪石化了。

可此刻，叶豪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哥现在在哪，他在哪！”叶豪哭吼道。

“还没找到，不过我已经撒出上万人去找了！小豪，你冷静点，你哥现在还不一定是死了，在没见到他之前，一切可能都是存在的，那些传言同归于尽的说法，全都他妈是臆测的，臆测的！”唐继祖道。

“你这意思，是我哥连尸体都找不着了吗？”叶豪浑身颤抖。

“不是尸体，他只是生死未卜，一切皆有可能！！！”唐继祖掷地有声道。

“那你告诉我，我哥是在哪个地方不见的，我去找，我马上去找！”叶豪咆喊道。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我说了，我已经撒出了上万人去找了，而且人数还在继续增加着，你觉得差你这一个吗？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陪着你爸，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这事！相信我，相信我唐家，我们能把他找着，好吗？”唐继祖道。

“啊！！！”

啪嗒一声。

那头的叶豪崩溃地哭吼着瘫坐下去。

连手上的手机也随之滑落。

山水涧里。

在叶豪的痛哭声中。

唐继祖挂断了电话。

继而狂躁地在按出一个号码，歇斯底里地吼道，“继续给我增派人手，如果五公里范围内找不到，那就扩散到十公里，十公里找不到那就扩散到二十，三十公里！！！！！”

“是，祖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