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好玩的实在太多。

杂耍让人移不开眼，什么传说中的胸口碎大石、赤手夺刃、生吞长剑、胸口吐火，她都看了，并便是叹为观止。

她瞬间把方才的清俊书生给忘了。

康熙压低声音道：“二十有检阅你看吗？”

“看！”只要能出宫，看蚂蚁上树她都愿意，出来给蚂蚁看都行。

康熙瞥她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这女人果真没有心。

但是她高兴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双眸亮晶晶的，头上的步摇难得也跟着甩，和宫中那端艳的形象格外不同，活泼到有些俏丽了。

獢獢挤了过来。

姜岁晚看看右手的胤礽，又看看左手的康熙，毫不犹豫地松开男人的大掌，左手拎着獢獢的耳朵，右手牵着胤礽的小手，快活地往前走。

康熙落后一步，和黎少珩并排走，压低声音问：“像皇后这样的不识七情，如何才能好？”

黎少珩眸色幽深一瞬，他低声垂眸，满脸恭谨道：“似娘娘这般，往前也有先例，人在大喜大悲之下，难免移了性情，这七情不识，说到底是混乱怀疑导致的，可微臣观皇后娘娘的行事，她自身是向往七情的，故而在爱意的倾注下， 想必很快就能恢复。”

他面不改色的说谎。

康熙心中一定，看着眉飞色舞的皇后，勾起唇角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不知爱恨不起怨忧，这世间再没有比皇后更适合做皇后的了。

只是他的一腔情谊，怕是要被辜负了。

辜负了也好。

帝王爱，始终伤人伤己。

獢獢晃悠着蓬松的尾巴，它快活的吃着东西，出来玩真好，主人高兴它更高兴，有好多以前没见过的吃的。

就是人多了些。

姜岁晚牵着雄伟高壮的獢獢，众人便自发的离她远了些，不肯凑近她，生怕被这大狗给咬了。

但难免要多看两眼牵着大狗的女人。

出了主街，众人又上茶楼，还是当初那家唱戏的茶楼，如今已经在演聂小倩和俊秀书生的故事了。

姜岁晚听着聂小倩，就有种神色恍惚的感觉。

看着台上的青衣，她摆摆手，示意侍卫拿铜钱来，听得高兴就撒一把，听得高兴就撒一把，一下子就将众人打赏的欲望给推上去。

台上青衣看着她俊俏的模样，眉眼微动，恨不能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来唱。

他头一天上台，就碰见这么碰他的人，他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姜岁晚纯粹是为了捧蒲松龄，只要他故事的传唱度够高，他便能更加出名。

康熙：……

皇后今日出宫就是来撒钱的。

却见身边两个男人，递银钱递的殷勤，生怕她手伸长一点抓着累了。

康熙无言以对，想想打不过就加入，也跟着撒钱。

于是出来闲逛的众臣们，就会发现茶楼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做着很放肆的事。

他们有些不敢认了。

还有些人不认识康熙和姜岁晚，但是他们认识黎少珩和隆禧。

特别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像认识黎少珩的大多是些清俊书生，固然清贫却眼神清正。

而认识隆禧的便是一些落魄宗族等。

都是差不多的年岁。

见两人凑在此处赏人，便也跟着抓铜板赏。大过年的都愿意讨个喜意。

渐渐地，康熙就听到一些自己不爱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