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中有说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隆禧神色宁静，轻声道：“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姜岁晚：……

“那你得跟你皇兄说，以本宫的想法，想做就去做了，等你不想做了再回来就是。”既然都搬出逍遥游了，自然得逍遥一二才是。

隆禧唇角翘了翘，转瞬又被自己压下。

“嗯。”他心中满足了。

就知道皇嫂不会驳回他的意见，她看似柔弱，实则心中极有主意。

并且愿意尊重别人的想法。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小太监过来通禀，说是万岁爷召见。

一道走进去，康熙正捧着折子看，眉头皱的死紧。

“你想入道门？”他皱眉问。

隆禧点头，想必皇兄手中拿着的就是自己的折子了。“是有这么个想法， 还望您成全一二。”

康熙觉得自己成全不了，他先前说自己身子弱，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闯出来，不想太早成婚，顺其自然就是，不曾想，现在就要入道门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康熙念了一遍，又忍不住冷笑。

“你对未过门的福晋倒是情深义重。”他想想就觉得气不顺。

隆禧面色平淡的笑了笑，温柔道：“还望皇兄成全，若您说不，臣弟也没法子。”

室内一时寂静下来，姜岁晚觉得他还挺勇的，敢在康熙跟前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以康熙的性子，还真不见的会同意。

“皇后怎么看？”康熙沉吟着问。

姜岁晚挑眉：“方才在偏厅的时候也说过了， 臣妾的意思是，隆禧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呗，到时候后悔了也还年轻，皇家还能养不起一个隆禧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子嗣问题。

“那子嗣呢？”康熙道。

隆禧神情温和：“等臣弟年迈了，养个嗣子也不错。”皇亲国戚那么多，挑一个黄带子抱过来养，不都一样。

康熙沉默地盯着他看，眼神中带着深切的担忧。

姜岁晚捧着茶盏看戏，觉得这火怎么也不会烧到她身上来，不由得笑起来：“其实也没多大事，年轻总是有大把后悔的余地，你是皇帝，还能兜不了底了。”

“容后再议。”康熙回。

他想让他再想想，不要突兀的去做决定。

隆禧并不争辩，静静地看着。

“你负责的大清研究院，在黎少珩的努力下，现在已经很是风行了，你有什么想法？”

隆禧沉吟：“入道门不影响挂职的。”

康熙登时生气了，啪的将折子拍在桌上，冷声道：“是你皇嫂太过惯着你，竟然叫你如此荒唐！”

姜岁晚表示这口锅真是又大又圆，直接扣在她脸上，实在无法呼吸。

“干我何事。”她嘟囔。

然而在康熙的冷眼下，她还是干净如鸡，非常能屈能伸的保持沉默。

“若是黎少珩入道门你当如何？”

“随他去。”

“亲人不就是给予支持吗？”

康熙：……

生气，越问越生气。

她一点都不知道劝着点，后来想想，她一出宫就不愿意再回宫了，可见也是有逍遥游这个心，只不过她爱吃肉，对佛道都没什么执念，要不然劝一个黎府的姑娘容易，劝一个遁入空门的姑娘，他还真没什么信心。

隆禧试图安慰他：“道家有许多不传之秘，到时候臣弟学来，不就是皇兄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