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但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所以留在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也没有嚣张到关门下班的程度。

杨湛懒洋洋的斜躺在沙发上，刘晓华这下有机会到茶盘上学一学怎么泡茶了。

他是北方人，广省这种泡功夫茶的习俗在他出来上班之前是很少见到的。以他在经营部里的透明程度来说，平常寻摸些严峰和杨湛放在经营部里的好茶叶，放在自己杯子里泡着喝一喝就算是一种社会晋级了。

经营部里上班还不像在公司总部实习的时候，自由度和业务特性决定了在办公室里泡茶聊天是被默认许可的。

不像在公司总部，估计除了副总经理以上级别的领导在办公室里可以允许泡茶之外，就连张助这种级别的在自己办公室里都没有功夫茶具。

不是说这东西贵公司配不起，而是隐性的级别规则在里面起着相应的作用。

刘晓华好歹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经营部里两个来月了，学着泡茶的流程也是中规中矩，杨湛对这个也没有精通到能教人的程度，随他去摆弄。

几分钟后茶泡好了，刘晓华笑眯眯的端一杯先给到杨湛。

杨湛也很给面子，端起来闻一闻、尝一尝，分几口慢慢喝掉。没办法，刚泡出来的茶水肯定烫嘴，杨湛还没有广省那些老茶餮们喝出咽喉癌的水平。

茶好茶坏杨湛倒是能勉强喝出来，但你要说同一种茶手法不同泡出来的味道有啥区别，不好意思，现在的杨湛还没有那个天赋。

“可以的阿华，平常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峰哥他们在办公室你就主动泡泡茶，这不是谄媚和恭维，是主动融入集体。工作了以后就都是社会人，不要抹不开面子，昂~~”

顿了一下，杨湛又想着今天严峰分配奖金的事情，期间根本就没有提到一句刘晓华，觉得还是要稍微开导一下小萌新。

“下午奖金的事情，没办法，峰哥也有自己的考虑。你还在见习期没有任何业绩考核指标，他没有理由分出一块给你，这个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两个月我拿些单子你去帮着跑一下，有事情做了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不用我帮你争取峰哥也会想到你的。”

“呵呵，好的，湛哥。”刘晓华知道好歹，笑呵呵的回应杨湛：“你还不下班么？”

其实像刘晓华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被分配到下面直销经营部实习算是比较倒霉的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之前的杨湛也是这一类倒霉货色。

他们既远离了公司核心总部，又处于不怎么被重视的直销部门（更不被重视的是润滑油销售部），如果杨湛不是重生的异类的话，这个条线很难能让分配下来的大学生有出头之日。

而且都是五湖四海招聘过来的毕业萌新们，你要说在公司里有硬关系也不符合实际，行业性质不同，不像水、电、煤气这类企业内部关系茂盛。

反正杨湛是知道他们这一批大学生，甚至是前后三届进入市公司的大学生中就没有一个是有私人关系的，进了公司后都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与情商在厮混着，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公平。

“我在等人呢，呵呵。阿华有没有女朋友的呀？”

刘晓华还是带着点学生的腼腆，迟钝了两秒钟才回答：“有女朋友的，我们一个学校的同时校招进了公司，不过她学的是会计专业，分配在公司财务部实习。”

好吧，专业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有点用处，像是会计专业、计算机专业或者法学、中文专业的进了这类石化销售公司是肯定不会被分配到一线直销部门的。

杨湛有些感慨的说到：“财务部好啊，女孩子进了公司财务部也算是端上了稳定的饭碗。你被分到直销条线是自己志愿的还是专业方向的问题呀？”

刘晓华听了这话后摇摇头，带着半分懊恼的说到：“我学的是管理专业，但在学校总是听说赚大钱的都是搞市场和搞销售的，所以在公司实习谈方向的时候头脑一热就说要做销售。结果发现和想象的很不一样，哎！”

“哈哈……你和我那时候一模一样，哈哈。”杨湛乐了，这刘晓华进公司后的路子与想法和他以前是高度复刻的，不过他现在的条件至少比两年前的杨湛好多了。

“不过我看咱们经营部里面除了孙哥外，你们三个貌似也是很赚钱的呀。就不知道以后我能不能像你们一样。”

刘晓华观察力还行，但如果光靠自己死积累的话，他的这种期盼就有些不太切合实际。

杨湛也不想在这里好为人师的去说教与指导，点根烟边往外走边说到：“慢慢来吧，有机会带一带你，收入不比你女朋友差的，嘿嘿。”

刘晓华看着门口抽烟的杨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端着茶杯，轻轻的点了点头。

杨湛靠在门口抽完了一支烟，觉得有些无聊又到办公桌上拿了个口香糖嚼起来，和女朋友去约会的时候把自己捯饬得清爽一些算是一种尊重吧。

抽烟不是什么好习惯，尽管杨湛抽烟的手瘾大过心瘾，但一直给自己定下的标准是和女朋友单独相处的时候绝不抽烟。当然，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另说了，任何事情杨湛都觉得中庸总好过绝对。

到了5点40多的时候，杨湛没走所以留守儿童刘晓华也就陪在办公室里，没有关门去忙和自己的事情。

这会儿他也不泡茶了，就陪着杨湛站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直到又过了十来分钟后陈晨的明黄色飞度才开到了门口。

“等久了吧，下班的时候耽误了几分钟，呵呵。”陈晨打开车门站在门口笑着解释。

“没事”杨湛笑着招呼，撇了下头介绍旁边的刘晓华：“这是我同事刘晓华，怕我无聊一直陪着我聊天呢，呵呵。”

“阿华，这是我女朋友陈晨。”礼貌性的杨湛又给刘晓华介绍了一下陈晨。

陈晨很大方的打着招呼：“你好。”

“你好~~嫂子！？”

刘晓华这会儿的表情像极了屌丝学生碰见极品社会靓女的那种模样，即觉得对方赏心悦目又认为自己要保持格调，自尊与探奇的心里在相互缠绕，但表面掩饰得又没有那么娴熟，非常有意思的一种状态。

“走么？开两辆车？”陈晨笑着调侃。

杨湛无语，有时候车多了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本来两人可以在168汇合的，但陈晨说要来经营部找他。搞得现在两个人两台车，出去约会反倒有点不方便了。

白天把车停在经营部门口到没什么，但大晚上的放在这大路边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你把包拿上，在这里等两分钟，我把你的车子停到旁边加油站里面去吧，晚上回来再开回家。”杨湛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不用啊，我们一起开车到加油站，然后我再坐你车不就行了么，还用走来走去的么？呵呵，笨呀！”

“对噢，呵呵。”杨湛一仰身恍然的感叹。

于是便转身和刘晓华道别：“阿华，走了嗷。周末愉快。”

“再见，湛哥。”

刘晓华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杨湛开着蓝色宝马带着明黄色的飞度掉头往加油站那边开了过去，远远的看他们转进了几十米外的油站里，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