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自知逃脱无望，段岳却是一副宁死不合作的态度。

“你什么都不用说。”

楚然的声音平静：“我会自己看。”

说完，他举起左手，食指隔空对着段岳的四肢各自横竖画了一条线。

瞬息之间，段岳就感觉自己的四肢失去了知觉，脸色难看至极。

紧接着，更让他绝望的事才刚刚开始。

废了他的四肢以后，楚然上下打量着段岳，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蓝星意志的加密还真不错，看来祂确实搭建了一个新的体系。”

“不过归根结底都是深渊的力量，我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一掏。

像是从段岳体内抓到了什么东西。

轻轻拽动，就扯出一团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光球。

楚然轻车熟路地将光球送到头顶。

白色宝石照单全收，根本不挑食。

甚至它还传递出了比较正向的反馈，就像是这种力量更容易被它所消化。

“九转的力量比伪神更适配？”这倒是出乎楚然的意料了。

但他马上就明白过来。

应该是自己把它转变成‘经验值’的过程之中，让旧日魔神的力量产生了某种性质变化。

如果说蓝星意志将深渊的力量转化成经验值是一种过滤操作。

楚然就是从本源上改变了它的属性。

它已经不再是守序派的旧日魔神所拥有的能量结晶，而是一种近似于蓝星职业者体系的全新力量。

吞噬近似的能量自然更加舒服。

“你做了什么？”

察觉到体内充盈磅礴的力量瞬间变成虚无，段岳的眼睛瞪大，声音都变了调子。

“你能够剥夺生命的力量本源？怎么做到的？”就连猩红女皇都有些惊奇，这种手段，她也是第一次见。

深渊生物虽然也会掠夺敌人的本源力量，但只能够通过互相吞噬做到这一点，比起楚然这种能力来说，更像是一种生物进化的本能，就像是维持生命的运转需要几种基本营养元素一样。

就算有些可以主动吸收本源力量的顶级生物，其中的损耗也相当之大。

像楚然这种完完整整剥离出来的情况确实从未出现过。

即便是自我舍弃，也做不到毫无损耗。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权柄。”楚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提溜着段岳，让他面朝自己，笑吟吟道：“这么虚弱的感觉是不是很陌生？对你而言，应该也是很久没有过的体验吧。”

段岳如同被抽了魂魄，表情错愕，正如楚然所说，这种虚弱的感觉对他来说是种相当陌生的体验。

别说是成为九转以后。

即使尚未九转前，他也是一名职业者。

如今失去了力量，不光感到无比的虚弱，衰老应有的痛苦也渐渐爬上身躯，让他十分窒息，转瞬就变成了惊恐。

“还给我！”

他嘶声吼道：“把力量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教派……对了，我可以拿教派的秘密交换！”

段岳试图伸手去抓住楚然。

但他的四肢已经没了知觉，此刻又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像是瘫痪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瞪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看着楚然。

楚然慢慢收起笑容，“我告诉过你，想知道什么，我自己会看。”

“不，你不明白……”段岳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也是不管不顾道：“教派的崩溃计划有很多环，龙国只是其中一个目标！就算你铲平了监理会护住龙国，也没办法阻止蓝星被深渊吞噬！”

“我愿意用这个秘密交换，给我次机会！”

段岳说到最后，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楚然凝视着他，几秒后，摇头说道：“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开始，就已经没有任何秘密。”

“教派的崩溃计划，说穿了无非就是控制各国高层，首先瓦解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概念。”

“最大程度削弱人类的顶尖战力，让人类陷入内斗，重现一百多年前的乱局。”

说到这里，楚然望着表情愈发绝望的段岳，冷冷道：“然后再用一场足够盛大的血祭，将蓝星变成伪神的乐园。”

段岳面如死灰，仿佛不敢置信般道：“你怎么会知道？”

“很难理解？”楚然摇了摇头，“就算不去看你的信息深度，我也能猜到教派的狗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烂活儿。以前我就思考过教派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只是一直没能想通他们的动机。”

“现在看来，教派一定要攻占蓝星的理由已经逐渐清晰了。”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眼底的神光闪烁几次，没再说下去，而是将段岳丢给猩红女皇。

猩红女皇接住已经残废的段岳，表情略有些不满道：“干什么？”

“跟我回去一趟，我现在有一个想法。”

楚然挥手撕开空间，平静道：“既然有些傻子不想当人，那我就满足他们。”

……

深渊研究院。

严峰领着孟孤舟和顾长陵一路来到戒备森严的核心区域前方，便止步说道：“我只能送到这儿了，舒主任会出来接你们进去见院长。”

“行。”顾长陵点了点头，随后道：“那具尸体的事儿，辛苦你多上上心。”

严峰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放心，我会尽快着手安排的。”

顾长陵没再多说什么。

不久后。

舒奇志就从前方走了出来，一看到顾长陵没事，便是松了口气道：“还好你小子没出事，不然我可就要背大锅了。”

顾长陵笑呵呵道：“老头，你这话说的，就算我真死了，能让你背什么大锅？”

“可不敢胡说。”

舒奇志应付一句以后，就看向孟孤舟：“小孟，好久不见啊。”

“舒老。”孟孤舟也向舒奇志露出笑容。

“跟我来吧，院长等着你们呢。”舒奇志也不多废话，跟看守人员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二人进去了。

等来到那扇巨大的金属门前，经过一系列的排查后，确认孟孤舟跟顾长陵的身份无误，大门再度开启。

看见被关在医疗舱里的老人，孟孤舟跟顾长陵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龙国仅存的古老传奇。

老院长隔着舱门看向他们，周围响起温和的声音：“好孩子，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