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影响，总是忘记很多事情，有时候刚有一点头绪，很快就不记得想过什么。

坐上张伟的车，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化了个妆进了会所。

我很讨厌在脸上涂粉的感觉，让我觉得好像带了一层面具，它掩盖的不仅是脸上细微的缺陷，更隐藏了我的内心，每次化好妆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为钱卖身的男妓。

不是感觉，而是本就如此，是我不想承认的事实。

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上班了，许远军看到我和张伟一起走进来，眼睛都瞪圆了，在这之前，我和张伟不对付的事情场子里的人都知道。

“秦欢，你可算来了，那个陶小然点你几次你都不在，烦死了，天天问你什么时候来，你说我怎么知道。”许远军人还没到跟前，就已经开始抱怨了。

听到陶小然，不光他，我也烦啊。

“你就说我死了。”我没好气的回道，我也不想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她就在最左边的包厢，你自己去说吧，头疼。”许远军扶着额头，很明显他也不想去。

他不去，我更不会去，这不是青蛙问候癞蛤蟆，起一身鸡皮疙瘩嘛。

刚想去休息室躲躲风头，张伟却拉住了我。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能躲一天是一天。”我反正不去，谁爱去谁去，这小费是那么好赚的嘛！

“刚好拿她练手。”张伟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你是说给陶小然下套？”

之前和张伟说好的，今晚来学习怎么从女人身上搞钱。

“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下套，这叫盘口，是生存技能，你就是先锋。”张伟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盘口也就是杀猪盘，这次是由我做先锋，引导陶小然进入盘口。

“这他妈还没下套好听呢！”我白了他一眼，杀猪盘听起来就很不雅。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确实如此，我现在把张伟的出口腔全学会了，动不动就就把他妈的挂在嘴边。

“要不还是换个人吧。”走到包厢门口，我还是有些退缩，第一次下盘口有点紧张，还有点对陶小然的抗拒。

“越是讨厌的人，下手越要狠，宰到她怕，以后就不会来烦你了，我知道你对她很厌恶，可你的目标是钱，明白吗？对待目标，就算是旱魃，该亲还得亲。”张伟说完一把将我推进包厢。

“哈喽，然姐，好久不见。”张伟一进包厢，标准的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

“秦欢一听你来了，迫不及待就要来找你喝两杯呢。”张伟拍着我的肩膀示意道。

事已至此，我索性也就放开了。

没什么好想的，就当做了一个噩梦。

“秦欢，你这几天去哪了？”陶小然直接绕过张伟，上来就拉住我的手往她的怀里蹭。

我一直觉得微胖的女人胸都比较丰满，可陶小然就是个异类，是个平胸，手臂在她怀里，跟在张伟怀里，毛线的区别都没有。

“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息了几天。”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想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可她的力气很大，就像被老虎钳夹住了一般。

“那你在家想我没有？”陶小然应该喝了不少酒，身子都快站不稳了。

想你个大西瓜，想你死还差不多。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看到张伟张开双手的动作，我侧身抱住了陶小然，顺势坐到了包厢的沙发上。

“当然想你了，这不是知道你在这，特意来陪你喝酒的嘛。”我贴在陶小然的耳边轻轻说道。

我不喜欢陶小然，可这种肉麻的话，我对任何人都能说的出口。

“是吗？”她色咪咪的看着我，一只手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

我无数次想站起来离开，可看到张伟不断投来的眼色，只能咬着牙继续忍受陶小然的挑逗。

好几次她的手都故意在我那个部位滑过。

我真是撞了你个鬼邪，我真是问陶小然一句，你是不是对色诱有什么误解。

如果是兰姐用这样的动作撩拨我，我肯定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可是换作陶小然的话，我实在是没有欲望啊。

无奈我只能借口尿急，走进了厕所。

张伟也跟了过来。

“我说你热情一点，你这样怎么钓蚌。”张伟看我如同扶不上墙的烂泥，忍不住叹息道。

“哎呀，我知道了。”我打断他说道。

洗了把脸，不停的安慰自己。

秦欢，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调整好心态之后，我回到陶小然身旁坐下，强行让自己进入状态。

搂着她跳起舞，不再躲避她触碰的手，更是将手伸进她的衬衣内。

荷尔蒙的气息弥漫，可内心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下身毫无反应，甚至有种缩阳入腹的错觉。

闭上眼吻了上去，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将陶小然幻想成兰姐，可两人的身材差距太大，总是让我出戏。

我虽然没有性爱经验，可上班一年多，挑逗的技巧已是炉火纯青，没一会，陶小然就眼露春波。

酒过三巡，气氛已经到位，可陶小然提出让我晚上出去的要求，依旧让我感到犹豫。

“这就犹豫了？”张伟点了根烟，递向我。

“是我没有反应，明白吧。”我低着头，意思很明显。

“有时候，别把自己当人就行了，那些坐台的小姐，她们有的选吗？无论客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老是少，不都是一样。”他弹掉烟灰，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像是无奈又像是，

解脱！

很多时候，张伟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看待事物是那样得淡漠和透彻。

明明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他可以毫无波澜的接受它，并当作社会的规则，以此去度化自己，让自己去接受，去遵循这个规则。

他不会觉得坐台小姐有多无奈，他只会觉得本该如此，这个世界就应该接受这样的规则。

但他说的很对，无力去推到这些规则的时候，顺从它，还有一条活路，忤逆它，注定是悲剧。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