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东来看着他，冷冷开口：“你认为，你能赢吗？”

一身赤金色皇袍的赤王，目光淡然，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

“之前，我并不认为我会赢，后来，我并不认为我会输，至于现在，我也不确定。”

说着，他看向谷小雨的方向，笑着开口：“东来，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人族的普通女子。”

赤东来闻言色变：“你要做什么？”

赤王他笑着摇头：“东来，你太不信任我了。”

“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不会拒绝。”

“但是我希望你说明原因。”

“所以事到如今，是你欠我一个解释。”

赤东来闻言面色淡然，冰冷开口：“解释。”

“赤王，你不配。”

赤王笑着摇头：“你啊。”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我说吧。”

沉默了一下，赤王开口：“如果是我的话，我猜，你应该是想献祭了吧？”

赤东来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

赤王淡笑着：“看来我猜的对。”

“东来，你终究还是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眼中的你。”

“东来，其实于外人而言，你的确杀伐狠辣，甚至是一个单纯弑杀的人。”

“无论是当初征服修罗殿的那一战，还是后来针对赤红始皇庭的手段，你都极尽手段。”

“可是，我身为整个赤王宫的管理者，你认为，你的动作能够瞒过我吗？”

赤东来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赤王笑着：“如当初清瑞。”

“当初在我征服赤红始皇庭的时候，我曾经严令，留下清瑞一命，最后应该是你杀的吧。”

赤东来闻言冷冽点头：“你是来质问我的吗？”

赤王继续笑着：“既然如此，那还是我继续说吧。”

“据我所知，当初在清瑞的府邸里，应该是藏着赤魂军吧。”

“并且，清瑞是想利用他们杀了我吧？”

赤东来闻言皱眉。

赤王依旧自顾自的解释：“赤魂军建于赤红始皇庭之初，全员一万两千人，他们修习赤魂法，精通赤魂术，在整个赤红始皇庭中，他们是唯一以元神之道作为军魂的军队。”

“在当初，落魄谷那一战中，你以一人之力，屠杀了一万赤魂军，但是也因此，受到了重创，甚至元神之火岌岌可危。”

“所以自从那一天之后，你似乎就很少听从我的命令。”

“后来据我所知，你又灭了三生门，太乐堂以及沉魂宗。”

“当初我还记得，他们已经臣服于我，虽有异心，但是总体还是好的。”

“可是后来我接到情报，你一连灭了三大宗门，彻底将自己推到我的对立面。”

“但是当初你并没有直接离开，而又返回都城，说了清瑞，才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而在你逃亡之后，那些以三生门，太乐堂以及沉魂宗为首的诸多宗门，在我后续的拉拢之中，几乎没有收到任何阻碍。”

“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了解到，这三大宗门所推崇的，就是识海，元神之道。”

“后来又经过我的一番查证，我可以推断出，你的元神已经岌岌可危。”

“而这也是为什么，我派出的人，可以将你重伤的原因。”

可是听到他的话，赤东来有些不屑的说道：“你过于自以为是了。”

但是赤王却低下了头：“你看你的手。”

赤东来将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的拿了出来，冷然问道：“怎么？”

“想试试我的大泣血手。”

赤王继续笑着：“是因为你每次强弩之末的时候，都会挺直腰杆，将手藏在后背。”

“所以，东来，这是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地方。”

“但是我知道。”

“我想，是你在追寻答案的过程中，想到自己已经必死无疑，所以，才出此下策吧。”

“而且，你自己也十分清楚，当初因为你，我的本源并不完全，故而，哪怕我如今凝聚仙台，却并不完全，因此我怕我如今拥有突破十一境的能力，却始终无法突破，原因就在于这里。”

“而这一次，在你重伤之后，了解到自己并没有恢复到从前的能力，所以，你就开始计划这件事情了吧？”

这一刻，赤东来沉默不语，既然已经猜到了，又有什么可多说的呢。

沉默了良久，赤东来缓缓的叹了口气。

“你说的都对，只不过，小雨却是这计划之内的唯一变数。”

这一刻赤东来的眼眸无比温柔，他看见远方。

“如果我在早一点遇到她该有多好，和她相知相伴的过完这一生，然后再行献祭之事，想来我这一生也别无遗憾了吧？”

赤王这时候开口：“东来…”

赤东来抬起手掌，依旧看着那个方向：“不过命运就是这样，当真是生不逢时，哪怕再早一点点，我都会求你让我多陪着她一会。”

“只可惜，如果我现在再不献祭的话，我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不等辜负了他，也辜负了你。”

看到他这副模样，赤王已经知道他的想法。

“还有什么想做的？想说的吗？”

赤东来微微点头：“我们还要吃一顿饭，这是我答应她的，不能失约。”

“至于我死之后，希望你们能帮我恢复的双眼。”

“让他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路边的花，天上的雨，以及明亮的光，这都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我希望可以帮她实现。”

二人点点头。

至于之后，赤东来的语气带着呜咽：“之后，我会和他立下三年之约，告诉他，我遇到了仙人，要追寻仙人修炼。”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利用这三年让她忘记我。”

“如果到时候她真的成家了，那自然是好的。”

“但是如果没有，请赤王，来到这片村庄，让她安稳的度过余生。”

“或许…他会一直念着你的。”赤王看着远方，眼眸悠悠，语气悠悠。

“如果…她真的有一天踏上了修行之路，希望赤王您能护着她，至少保证他一生无忧，或许在某一时刻，他就会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回忆，总该向前看的。”

听着他呢喃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不愿出声，只是看到他这副模样，赤王的心尤其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