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错愕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枪声之中回过神来。

路人们在唐先森的指示下，逃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有不少胆子大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录像了。胆子小的人则继续向更远的地方跑。

但是无论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的人，在听到这声枪响后，都忍不住扭回头。

无数双目光定格到了张本的身上，这个少年却大言不惭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内功杀人的吗？我是光明正大的赢得的决斗。”

老者错愕了，“你明明是开枪打死他的。”

“内功……化子弹，懂不懂？”少年一开始还想接着往下编，但是实在编不下去了，就索性摊牌了。

“这玩意这么好使，为什么非得打打杀杀的？”张本说着，将枪口对准了老者。

唐先森忍不住单手扶住额头，“无耻还能无耻到如此淡定的人，除了张本，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

“你不就是和他一样无耻的家伙吗？”土豆却在一边拆穿道：“如若单单从脸皮这个角度讲，张本还是要拜你为师的。”

“低调低调。”唐先森谦逊的摆了摆手。

而这个举动，也将他的无耻，一览无余的全部暴露了出来。

张本拉上了手枪的保险，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老者，似乎下一秒，就用子弹在火焰迸发之中射出。如同传说之中的巨龙，从嘴中喷射出剧烈火焰。

老者身边的黑衣人们，看出了张本的意图，他们一个个都挡在了老者的面前，一副誓要以血肉之躯为老者挡子弹的模样。

张本却嗤笑着，手中的枪，握紧了几分：“你们最好不要试图替你们那个老大挡子弹，我手里的枪，还剩十发子弹。”

他点了点黑衣人的数量，仅仅剩下了七人。

“就算你们一人为你们的老大挡一发子弹，我也还有三发子弹。一发打在这个老头的脑袋上，一发打在膀胱……最后一枪，就爆破你的大肠。”张本将枪口向下挪了挪，挪到了正好可以打到老者肠子的部分。

少年笑得惊悚，似乎那三发子弹早已经从枪口之中被射了出来，打在了老者的身上。象征着废物的排泄物与象征智慧的脑浆，在同一时间混合在了一起，伴随着一个生命的凋零。因为在生命凋零之后，无论他的脑子之中有多少的知识与智慧，都将与排泄物无异。

老人仍旧如沙漠之中的一潭死水，波澜不兴，“少年，你不会真的觉得，我的这些死士们，会惧怕子弹吧？若是警察和士兵枪中的子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们，那我们拿什么去撼动世界呢？”

“你们？你们是谁？又和常人有什么异处？为什么撼动世界？”杰克很快的接收到了老者话里的一些信息。

这急切的三连问，却石沉大海，再也没有等到回音。

老者没有回应，而是动了动手，像是一个斗鸡场老板，在号令着自己手下的斗鸡一拥而上。

七只默契十足，但又形态各异的斗鸡，蜂拥一般的涌向了那个浴血的少年。

少年眼底绽放着猩红的颜色，像是一场尸横遍野的战争的战斗中心，血液弥漫了整个战场，树木、土壤，甚至是天空，都被血色浸染。而这些景象，如今却都凝聚于这个少年的眼底。

少年微笑，露出两颗尖利的小虎牙。

“我的死士，不怕枪。”老者说。

张本刚刚抬起枪，就有两个死士刺破虚空，以刀刃斩向了少年的手。

以那挥刀的速度，少年甚至都等不到扣动扳机的时候，手就会被直接切掉。在汩汩的血水之中，手指还扣在手枪上。

但可惜，少年不是别人，是张本。

张本像是一个满眼杀孽与屠戮的暴君，浑身上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说：“逆臣！安敢对我动手？”

死士的身形猛地凝滞住了，就连手中的的刀，都顿了。

一个肘子突然顶到了最前面的死士的胸膛上，少年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嘭——

子弹在死士的眉心绽放开来，白色的液体撒了一地。

第二个死士快要冲到张本的面前，但是终究慢了一步。迎接他的，也只有漆黑的枪口。

又是一声枪响，惊起对面山林中的栖鸟。

张本淡漠的看着地上那两个尸体，手中的枪口还在飘着烟。

诚然，老者说得没错，这两个死士的速度快的惊人，如若是寻常的持枪者，怕是连枪都没拿稳，就会被他们将脑袋削下来。

又或者说，这个持枪人在死前开了一枪，打在了死士的身上。

张本看到了地上死士的皮肤，他们死前浑身蒙的密不透风，死后终于不必受到那些黑布的裹挟了。

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些死士的皮肤，早已经不是寻常人类的皮肤，而是某种透露着金属色泽，且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鳞片的奇异皮肤。

“寻常的手枪子弹打在这些死士的身上，怕是最多留下一击弹痕。根本破不开这些家伙的防御。”张本对老者亮了亮自己手中的手枪，“但是在我第一发子弹就把你身前的那个死士的脑袋打开花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这个手枪，不是寻常的枪。我也不是警察和士兵。”

张本说着，又拉动了保险，“连点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就让你的手下接二连三的送死？”

老者平静道：“没关系的，他们死，又与我无关。死便是死了。”

“那如果，我下一发子弹射向你的膀胱呢？”张本像是讲冷笑话一样说着，“看看你的膀胱会不会被打漏，再看看你有没有上火。”

“我靠……你小子真的是有点恶心了。”就连杰克都忍不住吐槽。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老者淡定道。

“我可不记得你说过这句话。”张本接道。

老者不再回话。

他身边剩下的五道黑影，突然一齐冲向了张本。

五柄亮晃晃的银刀，在水雾之中尽显锋芒。

距离持枪少年的距离越来越近，马上就可以用那刀刃，刺穿少年的骨头，让暗红色的骨髓，裹住刀身，让其成为书写胜利的武器。

五只形态各异的斗鸡，几乎是同时出动的。少年的手中却只有一把枪，无论他的速度如何之快，也无法在霎时间杀光这五人。

银刀闪烁，少年的死亡，似乎已经开始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