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陶然启发，辰曦很快又有了新的思路，花了一个晚上去做出个方案来，第二天就去找张扬聊。

“什么，打折？”张扬看了辰曦的方案，只看到了“亏本”几个大字，他哑然许久，组织了语言，对辰曦道，“辰曦，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是我找你来，看中的就是你的聪明才智，我想要你在开业典礼上搞得别致一点，是为了让大家快速记住我们的超市，你懂吧？“

“我懂，我当然懂。没有比开业大酬宾开的实在，因为在我们这里，善于思考得失的年轻不是我们的消费主力军，那些老人、小孩才是。”

辰曦说罢，拿出来一份数据交给张扬，“这是我连夜找到的本地常住人口数据，虽然是二零年的，但是应该也差不多，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张扬是很优秀的理科生，分析数据是他的长项，这份数据对他而言很容易理解，看完之后，他大概明白了辰曦的方向。

“我们的目的是让大家快速记住我们的超市，对吧？”

“嗯。”张扬点点头。

“你看，对于大部分老人而言，哪里的东西便宜他们就愿意去哪里买，如果质量过关的话，那就更好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做的是中老年人的生意，对吗？”

“我们没得选。你既然决定在这里开了，那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可是，你不能为了吸引中老年人而一直打折啊。”

“当然不能。”辰曦又给了张扬一份材料，“这个是我制定的打折方案，我们的水果超市很大，一定会有很多囤货卖不出去，我们可以把所有的水果分为新鲜期和优惠期，前者按正常价格售卖，后者则打折出售，而且，还可以实行积分制度，根据在我们超市都消费金额积分，积分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又可以享受更多的优惠。”

“这么做会不会导致大家不买我们新鲜的水果，就等打折了才买？”张扬提出了他的疑问。

“会！”辰曦一点都不会去否认这样的结果，“所以，我们要给予新鲜期的水果一些只能作为新鲜期水果的价值。”

“比如？”

“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老妈给你送的水果吗？”辰曦问张扬。

“记得，那会儿我妈也是疯了，看别人苹果打折就给我买了一大箱，结果全是快变质的，当时为了不浪费，我就发给同学们一起吃了。”

“没错，如果你留心观察，你会发现学生也是水果的消费主力军，如果购买方便又实惠，不管是学生本身还是学生家长都乐意买，而学生的健康又被放在第一位，新鲜的、可靠的、实惠的水果是他们的不二之选。”

“新鲜的水果价格偏贵，学生的中小学生的消费能力可不够啊。”

“所以我们的开业典礼就是要给他们制造消费的可能啊。”

“不懂，你详细说一下。”

“比如，我们在开业的时候，免费为学生办理会员卡，凭借会员卡则可以享受一定的优惠，优惠力度不用很大，然后再推出为学生特意准备的水果组合，有针对性的出售，学生和学生家长会相对容易买单。而且，学生是很容易把优惠信息传播出去的，他们乐于分享，而且在校可以接触很多同龄人，很容易就能够把我们超市开业的消息散播出去，如此，我们可以快速达成打响超市名声的目的。”

“有道理……”

张扬表示认同，他已经选择信任辰曦了，离开业时间越来越近，再没拿定主意可就来不及了。既然辰曦说的头头是道，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全力支持。

辰曦倍感压力，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为开业做准备，忙里忙外，生活又变得充实起来。

陶然每天都会来老辰酒楼吃饭，一坐就是一整天。

辰曦暂时在家办公，进进出出，陶然也会跟他打招呼，偶尔还会问一嘴超市怎么样了，开业了他想去捧场。

辰曦觉得陶然这个人挺不一般的，每次都想从他这里套点东西出来，可是陶然总是表现得憨态可掬，并不能给辰曦更多的启发。

还有两天超市就要开张了，辰曦马上就得变成管理一家超市的店长，这是一份自由的、值得期待的工作。

入夜，辰曦又爬到了院子的老树上，试图在这里寻找内心的平静。

“辰曦，你在上面干嘛呢？”向鱼出现在下边，她抬头看着树上的辰曦。

“你不是下班了吗？怎么还不回去？”辰曦问。

“我又来啦。”向鱼到树下的吊床坐下，好像有些忧愁。

辰曦跳了下来，坐在向鱼对面，笑问，“你平时不都是很喜欢笑的吗，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

“辰曦，我们真的不可能吗？”向鱼问辰曦，眼里有些光芒，期待辰曦的答案也害怕辰曦的答案。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是几年前我得知你对我的感情，我可能会不负责任的答应你，但是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很清楚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我努力的工作，和张扬一起创业，都是为了改变自己，但是，我不知道最后我能不能有所蜕变，如果我失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爬起来。”

“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你那么聪明……”

“有句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就是那个在原地打转的人，我深爱着一个人，但是她离开我了……”

辰曦看向东方，那是那座城市的方向，束颜就在那座城市中，现在她在干嘛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过得更开心？

“我真的很讨厌你的前女友。”向鱼突然愤愤说道。

“嗯？”辰曦不解。

“在我还没勇气向你表白的时候她把你抢走了，然后又和你分手，现在的你一点都不阳光，一点都不自信，都是她害的。”

辰曦无话可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连放肆的勇气都没有了。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

向鱼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对辰曦道，“如果我和陶然在一起了，你会开心还是难过？”

“……我会祝福你们。”

辰曦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道，向鱼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默默离开了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