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也认为是因为对曦月的那股执念才不愿放下，可后来屡屡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明明是凤儿。

所以哪怕她不是曦月，他也依旧会无法自拔的爱上她。

无关乎身份，她注定是他的劫。

凤冉的眼神越发冷冽了，“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罪孽深重，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管我是谁，都不会与你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楚钰目光哀伤的望着她，“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就连一丝忏悔的机会都不愿给本尊？”

“凤儿，你可明白本尊从始至终想要守护之人，只有你一个……”

凤冉红唇紧绷，“我不稀罕。”

“不要再说废话了，出招吧！”

从一开始楚钰的做法就大错特错了，身为师尊怎么能够厚此薄彼，是非不分。

就算一开始他没有认错人，可他毫无底线的包庇和纵容，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又能教会她什么？

她不需要这样的师父。

听着她始终冰冷的话语，楚钰明白自己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哪怕将她强行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神魔印不过是在欺骗他罢了，可他却像溺水的人一样，不愿放开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一刻他脸色灰败，颓废的道：“好，就让本尊领会一下，如今的你成长到何种地步了。”

话落，他支撑着破败不堪的身体，举起龙啸九天向凤冉攻了过去。

凤冉也飞身一跃，手握凤鸣剑气势如虹的迎向楚钰的剑招。

冰与火的碰撞美丽又危险，当龙啸九天和凤鸣剑缠斗在一起的时候，再次呈现出了龙凤呈祥的画面。

两把剑也嗡动不止，似乎要从各自主人的手中脱离出去。

凤冉蹙眉看着这奇异的景象，娇喝道：“凰焱，这是怎么回事？！”

凰焱郁闷的回话，“吾与它本就出自一人之手，是旧相识，自然不愿为敌。”

“出自谁之手？这些你怎么从未和我提起？”凤冉问道。

楚钰也顺势收回了龙啸九天，听到了剑灵不情不愿的抱怨。

他抬头注视着凤冉，语气低沉的代替凰焱为她解释，“凤儿，这两把剑乃都是你所铸，它们本就是一对龙凤剑。”

“而且这龙啸九天，还是你赠予我的。”

提起过往，他一双寒眸里又流出几分柔情和眷恋。

可惜造化弄人，他想起来的太晚。

是她所铸？

凤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兜兜转转凤鸣剑居然又落回了自己的手里，也或者说是神女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

就像五彩神石的出现怕也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人就是神女花曦月。

既然神女料事如神，那她可否知道在未来楚钰会堕魔，还有神魔印的出现……

她低头凝视着寒气萦绕的龙啸九天，觉得神女大概是知晓的，所以才会跟在楚钰的身边，就是不想落入今天的局面吧？

但最后，因为神魔印的出现，神女还是没能够改变结局，这让她心里开始有些复杂。

她觉得不重要的记忆，不重要的过往却又与她息息相关，影响着她的决择。

沉重的闭了下眼睛，她抬头看着楚钰，“神魔印在你体内吧，它是一件邪物，从前它一直藏在江雪柔体内，后来江雪柔身死它跟随魔胎逃离。”

“你有没有想过，江雪柔一个小小弟子怎么可能骗的过你，她的背后一直有神魔印在帮她出谋划策。”

“与其说是被江雪柔骗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神魔印设下的局，目的就是在我未成长起来之前，杀了我。”

“显然，它和江雪柔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说对吗？神魔印！”

后面发生的一切，让她明白早在她遇见楚钰之前，一些局就提前布下了。

在她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下，楚钰震惊的瞳孔不停颤动，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堕魔。

他是受了神魔印的蛊惑。

原来神魔印就是自己一直找的那个设局人，是它让自己将江雪柔错认为曦月，收为徒弟带回了凌霄峰。

再联想起江雪柔身上拥有的可以蛊惑人心的力量，他瞬间恍然大悟，痛苦的抱住了脑袋，“是本尊的错……”

体内神魔印有些激动的叫嚣，“不要听她的，吾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吾若是真的想杀她，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是江雪柔那个蠢货因爱生恨想要除了你的凤儿，与吾何干？！”

“你不要忘记了吾与你已经契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它的话说的真假参半，因为它一开始确实没有要杀凤冉的心思，主要是忌惮于她身上的功德，怕自己背上业障。

至于江雪柔，它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罢了，可那个蠢货实在不争气。

凤冉看见了楚钰眼里的挣扎，继续道：“若你愿意主动配合我，将神魔印逼出体内销毁将功抵过，或许我可以手下留情不杀你。”

她定定的注视着他，哪怕不笑上扬的眼眸也带了三分魅意，有一种蛊惑的意味。

出乎她意料的，楚钰答应的非常痛快，“好，它的确是在我体内，你要想拿便拿去。”

“只是，在这之前可否能让我抱抱你？”

此刻他不再以本尊自称，显得卑微又小心翼翼。

因为他已经给自己选好了结局，他痛恨神魔印和江雪柔，可神魔印与他结的是生死契约，当神魔印消失的那一刻，他也会神魂俱灭。

虽然他是不死不灭之体，可若是神魂散了，那便是彻底的湮灭。

失去了她，他早就觉得生无可恋，最后能够死在她的剑下，也算死得其所。

瞧着如今血染白衣的楚钰，不负从前高贵清冷的风姿，凤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

这个拥抱就当是她代替曦月与他告别吧，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见她同意了，楚钰忽而笑了，犹如冰山融化，带着凄凉的美意。

他颤颤巍巍的向她走去，将她轻轻揽入怀里，眼眶蓦然酸涩难忍，流下一滴清泪。

“凤儿，如此足矣。”

神魔印疯狂的怒吼，“你疯了吗？！”

“你居然想拉着吾一起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简直不可理喻！”

感受着他冰凉的怀抱，凤冉默了默，决然的开始施展口诀。

几乎是瞬间，楚钰头痛欲裂的瘫倒在地上，浑身黑雾涌动，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