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庄园内，那能够掌控金属的暴徒布罗德在狂奔着，手脚并用。

面具已经掉了，露出了他那张布满恐惧的脸。

他不断狂奔着，丝毫不敢回头，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生物在追赶他一般。

死了……全都死了！

斯塔凡用自己的剧毒箭矢杀死了自己，而那拥有强大体魄的尤里斯，在【天黑】之后更是宛若疯魔了一般，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最后他竟然硬生生地把自己撕碎了……

那血腥恐怖的一幕，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现在，他只想逃离这里。

连尤里斯都死了，他就更加不是对手了！

小丑……是那个小丑！！！

他根本不是什么小丑，他是恶魔！

耳边仿佛传来了恶魔小丑的尖笑，他感觉脚都快软了，只能四肢并用疯狂逃窜着。

也就在这时，灯灭了，小丑那磁性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天黑，请闭眼……”

他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盛，最后他尖叫着躲到了一处墙角，用身上携带的金属化作了一个屏障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同时紧闭双眼。

“我闭眼了！我闭眼了！”

“你不能杀我！”

他惊恐地大吼着，仿佛生怕小丑不知道他已经闭眼了一般。

周围，一片寂静。

忽然！

“啪嗒……啪嗒……”

他听到了一阵有节奏的声音。

他知道，那是脚步声。

他的身体愈发颤抖，声音愈发惊恐。

“我闭眼了……我已经闭眼了……”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那脚步声，还在靠近。

“啪嗒……啪嗒……”

越来越近，他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盛。

他已经将钢铁防护加到了最厚，那个小丑伤不了他！

对，伤不了他！

他一遍遍地这么安慰自己，但心中的恐惧始终环绕着他。

忽然，脚步声消失了。

但他知道，小丑并没有走，而是停在了他的面前。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他也死死地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就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孩子。

也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我并没有规定……”

“闭眼就不杀你啊~”

那一瞬间，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

小丑的声音，是在他耳边传来的，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

他的钢铁防护对他形同虚设！

他死定了，他没救了！

“啊啊啊啊！！！”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睁开眼睛准备拼命。

然而当他睁眼之际，看到的却是自己的钢铁防护。

他愣住了，嘴角微微抽动，挑起了一抹笑意。

钢铁防护……没破？

哈哈哈，没破！

他伤不了我！

那个恶魔伤不了我！

他脸上逐渐露出若狂的笑容。

但下一秒，一双手突然洞穿了那厚重的钢铁防护，将那钢铁宛若纸张一般撕开。

窗外的月色明亮，洒落在走廊上，走廊被映照得一片银白。

那个小丑，背对着月光，正面笼罩在阴影中。

但他的眼睛和他的笑容，却是那么显眼。

“可惜，你还是睁眼了~”

他在笑着。

布罗德看着他，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涌出，但他的嘴角却始终向上挑起，脸上的笑容愈发癫狂。

他大笑着，大哭着。

他疯了。

哪怕季无辛捏住了他的脖颈，他也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疯癫地又哭又笑。

“哈哈哈……恶魔……哈哈……小丑哈哈哈……”

“咔……”一声脆响。

他的脖子软了下去，笑声也戛然而止，只有他那疯癫的扭曲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季无辛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看向了设定跟拍的无人机镜头，咧嘴一笑。

“看，他笑了。”

“小丑就是要给人带来笑容的，不是么？”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七万，但此刻弹幕内，一片寂静。

没有人发言。

因为看着面前这个自始至终都带着微笑的小丑，他们发自内心的胆寒。

他们亲眼看着这个面带微笑的小丑，一点一点地将那三个暴徒活活玩死。

而前两个，更是被自己杀死的，小丑就站在一旁微笑着。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不知道。

但正是因为这种未知，和那宛若能够操控人心和恐惧的手段，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而更让他们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

季无辛看着镜头，面带微笑。

“那么今天的小丑秀到此结束。”

“期待你们下一次犯罪，这样……我就有的玩了。”

“呵呵呵呵……”

他笑着，然后摘下了面具，朝着镜头微微鞠躬，宛若一个优雅的绅士。

然而当看到他那扭曲的左脸，所有人都是脑袋一懵。

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魔，在朝他们狞笑着。

“我是小丑，我盯着你们呢……”

留下一句看似俏皮的结尾语，直播间关闭了。

但那些看直播的人，却已经脸色苍白。

他们惊恐地看向四周，仿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就会钻出一只小丑恶魔。

他的眼神，他的笑声，他的话语，都环绕在他们的心头，宛若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噩梦。

要知道，地狱三头犬三人组死前，可还开着直播呢……

今晚过后，恶魔小丑的传说，再一次传荡开来。

每当入夜，小丑的笑声，仿佛就会盖过喧嚣，抵达每个犯罪分子的耳边。

“我……”

“盯着你们呢……”

……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季无辛躺在床上。

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简单的出租屋内，会住着一个令许多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季无辛熟练地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通过电脑了解最近的事件。

而当看见张天彦的报道时，季无辛挑了挑眉头。

“八级……”

他对付三个四级都要借助异界法则的力量，难以想象，八级该强大到何种程度……

他有点庆幸，当初没有和张天彦起冲突，是正确的决定。

不过他疑惑，张天彦为何要突然如此高调。

是因为他？

不，不至于，他虽然是特殊的存在，但在此之前张天彦都十分低调的，加上他身份敏感，张天彦又刻意避开其他目光，因此也必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情。

所以张天彦高调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他。

那是什么能让他这么做？

他的超脑运作起来了，开始高速分析各种可能。

他将张天彦可能接触过的人全部罗列出来，又将那一时期内所有发生过的事件竟可能地多找出。

然后在脑海中，在张天彦、人物、事件之中，画出一条条串联线和关联线。

他的目光，也在一点一点地转移着，朝着连接着最多串联线和关联线的存在移动。

最后，定格在了张烨身上。

“是因为张烨么……”他陷入思索。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孩子，那倒是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目的是什么？

他没有再深入思索，毕竟网上查询到的东西有限，除非他能够强大到入侵国家系统，去找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否则想要推出真相基本不可能。

哪怕他有超脑也做不到。

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这个目的和真相，一定就在张烨身上。

而且，张烨也是他的主要拉拢对象之一。

他在考虑，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张烨接触？

他思索了片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笔记本屏幕的一篇报道上。

是关于……灵境相关学院交流大会的。

他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张烨，我们十个月后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