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一脸不可思议，他原本都已经做好继续理论的准备了。

结果……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张烨看着盖亚道。

【是的。】盖亚毫无波澜地说道。

【这是目前最优选择。】

【为了自然的发展，我可以退一步，撤去对烈焰的惩罚，以免你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伤害自己，破坏世界的平衡。】

【盖亚，终将与神明对弈，你是最重要的棋子，烈焰等超自然意识其次，因此可以做出让步。】

“棋子……”张烨微微一怔：“所以，你一直都把我当做棋子，是么？”

【是的。】

“一点情感都没有？”

【没有。】

“那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下雨，为你哀悼，这样能够引动万物共鸣与共情，更加有利于守护者死亡后的防守。】

【而后我尽可能会在人族毁灭之前，衍生出新的守护者。】

【如果无法衍生，那么盖亚只能走向毁灭。】

“嗯……”张烨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因为他突然发现，老爸说的很对。

以前因为火灾异常，他曾陷入低靡，是张天彦告诉他，其实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个体对比世界还是太过渺小，异界其实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而与之同理，其实盖亚……也没有把他太当回事。

他只是一个当今时代被盖亚选中的幸运儿而已。

或许在以前，还有无数像他这样的存在。

看看那些先辈就知道，哪一个不比他现在强？

他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

而站在世界的角度，他又是何等的渺小，以至于盖亚跟他聊了一会儿，他的鼻腔中就溢出了鲜血。

怪难受的……

不过……他反而笑了起来。

因为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火焰。

那种火不是怒火，而是一种冲动。

那种冲动，至今他也只感受过一次——遇见白的那一次。

他忽然明白了。

原来，那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勇敢的挑战——娶白为妻。

而现在，他也同样感受到了心中那面对挑战时候，无法遏制的兴奋。

那是一种无法用理智去镇压的兴奋！

他是见证者！

亦是挑战者！

这是仅次于娶白为妻的挑战。

“盖亚。”他抬起头，看着盖亚那彩色的光影，露出了笑容。

“我突然有感而发，你想不想听听？”

【什么？】盖亚问道，但听不出疑问的意思。

“我想挑战你。”张烨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来看看，我能不能影响你，让你收回先前那些话。”

【为什么？】盖亚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就是想。”张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鼻腔中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沾染了他的面庞，流进他咧开的嘴中，将那洁白的牙齿染成了红白色。

“我见证了这个世界的美丽，现在，我要挑战这个世界。”

“我要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我会让你愈发重视我，直到你无法忽略我，无法舍弃我，无法再将我当做一个棋子！”

“我会让你面对我的时候，做不出绝对理智和无情的决定！”

“这挑战，你接不接？”

嗡……

盖亚的光影颤动起来。

【人类的情感，无法直接对我产生影响……】

“我知道，所以你更应该接受不是么？”

“毕竟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烨在笑着，笑得就像是狐狸。

那笑容，和古邪竟是有那么些相似。

果然，和那个变态呆久了，自己也变态了一点呢。

不过他很享受。

用古邪的话来说——那不是变态，那叫情趣~

盖亚沉默着，仿佛是计算着其中的利益和可能性。

最后，盖亚道：【我不在乎。】

“谢谢。”张烨哈哈一笑。

不在乎，便是不确认，不否认，换句话说就是——随便你。

这是盖亚无情的表现。

而张烨要做的，就是让盖亚再次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说不出这四个字！

“咳……”张烨吐出一口鲜血。

以他现在的生命层次，和盖亚至高意识对话果然还是太牵强了一些。

就这么几分钟的对话，他就感觉身体一阵疲惫，头脑昏沉刺痛，口鼻流血。

【还要继续么，这可能对你的精神造成永久性损伤。】盖亚道。

张烨摇摇头：“就这样吧……”

【好。】盖亚说着，就要消散。

“等一下。”忽然，张烨道。

盖亚的光球一顿。

“我还是觉得，你变成蓝星的样子，更好看。”张烨笑道。

【好。】说话间，盖亚的光球便化作漫天光粒，然后光粒迅速凝聚成了一颗美丽的星球。

【需要以后以这种姿态与你对话么？】

“当然！”张烨用力点点头。

他知道，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盖亚是有求必应。

毕竟盖亚无情，虽然他刚刚的态度是质问，是忽悠，但对于盖亚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哪怕他对祂恶语相向，破口大骂，无情的盖亚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祂不会因为他的态度恶劣，给他穿小鞋，而是依旧会如以前一样，给予他守护者该有的一切特权。

或许这就是盖亚无情中的无私。

而只有他能够和盖亚进行沟通，这是盖亚对他的偏袒。

对于他，盖亚有求必应。

虽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他对这个世界有益，是对抗异族入侵以及神明的主力上，但不论如何，这确确实实就是一种偏袒。

他现在就是要利用这种偏袒，来一步步，循环渐进地影响盖亚。

他本身也是盖亚意识组成的一部分，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或者影响足够大，就能够影响盖亚。

这个问题，在很早之前盖亚副意识就跟他说过了。

只要达到能在左右世界的程度，他就能真正意义上地影响盖亚。

是左右世界，而不是左右人族。

他需要拥有能够毁灭盖亚的力量，也同样拥有保护盖亚的力量。

而到那时候，他的生命层次将会高到什么程度？

意识有该有多强？

能在意识洪流中占据多大的分量？

这就是他的挑战！

人生第二大挑战——让自己成为盖亚的第一序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