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仪器的连串轻响声不断传来，显示面板上正展示罗列的各项数据在以一种小幅度的上下波动滚动改变着。

科加斯安静的看着挥动触手忙碌的维克兹，不敢打扰。

“我都明白你的意思，科加斯。”维克兹开口道：“但是现实就在于确实不可能。”

“为什么？”科加斯疑惑反问：“就算有着三角体生命的残留构成物质也不行吗？”

“很遗憾，不行。”维克兹道：“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确实可以创造这不假，可问题是三角体的身体构成虽然看着简单，但想要通过模拟出它们大脑的生物体本源反应从而将整个族群都重现，这完全就是行不通的事情。”

“那单个的生命体呢？”科加斯不死心道：“单个的总行吧？我们大可以通过生物克隆技术在制造出一个简单的生命体样本后再进行大规模的批量复制，这样一来，同样可以达到目标。”

“你怎么就是听不懂话呢？”维克兹无奈：“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三角体这种生命体的大脑本源反应是它们在进化衍生中与生俱来的，这一点，不管是什么技术什么理论都无法突破的障碍壁垒，贸然试验，最后导致的结果只会是制造出没有任何智商而言的怪物而已。”

维克兹看着科加斯：“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你非要三角体不可？吾神的意思之前就表达得很明白了吧？我们的目标是接触死神卡尔，看看这个家伙究竟可不可用，可你却跑来我这里不由分说就让我帮忙重塑三角体这个族群？”

“不一样的。”科加斯摇了摇头：“死神卡尔，虽然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似乎对于我们神域很崇敬，可你别忘了，他终究是那两个混蛋曾教导过的人，很难保证对方不是受到了指派刻意为之。”

“那这就不关我的事了。”维克兹看着它：“我的任务，一直以来，仅仅只是为你们提供技术上的支持，其它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职权范围里。”

“你就说你还是不是神域的一份子吧。”科加斯看着它。

“是。”维克兹大方承认。

“那不就结了？”科加斯看着维克兹：“那两个神河的漏网之鱼对于神域已经构成了威胁，身为神域的一份子，你难道不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吗？”

“我再重复一次。”维克兹停下了忙碌的工作触手遥指科加斯：“我只负责为你为克格莫它们提供技术上的一系列支持，至于其它的事情问题，那是你们的事。还有，你没资格在我的面前哔哔赖赖，除了吾神外，我不受你们任何人的管辖指派。”

“但是关于三角体的事情一旦成功，我们就能够重新建立起针对那片蝼蚁宇宙的监管体系，难道这也不关你的事吗？”科加斯看着维克兹：“到时候我们就能通过神域覆盖式的技术监测手段配合三角体们转汇回来的情报，时刻掌握那片蝼蚁宇宙的动向，这对于神域，百利而无一害。”

两个怪物短暂僵持了一会儿后。

维克兹最终率先放下了遥指科加斯的触手：“好吧，你赢了，你成功说服了我。”

维克兹背对着科加斯道：“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你的想法完全就是天方夜谭，根本无法实现。”

它一边操控着投射出的显示面板一边解释着：“但我们若是转换一下思路的话，还有其它可实现你诉求的路径。比如，这个！”

立体的生物体模型浮现在了科加斯的视野内。

在看到那生物体模型的瞬间，科加斯当即就被震撼到了。

与它记忆中三角体那常规的蝠鲼外形不同，被维克兹操控呈现的生物体模型在保留了三角体蝠鲼脑袋器官的基础上完全抛弃掉了其它各部位器官。

健壮有力的四肢替代了用以供它们飞行的器官，嘴巴上多出的数根触须就像是引线，轻微运动。

“这个是？”科加斯疑惑的看着维克兹。

“大概是七千年后，三角体进化出来的众多可能形态之一。”维克兹解释着：“你知道的，像它们这种生命体，大脑智慧度极高，所以在经历未来的几次智慧爆炸之后，就有可能衍生出数种完全不同的形态。我只是采用了理论上可能性最高的一种呈现给你而已！”

“你的意思是。”科加斯脑中电弧一闪：“凭借神域的技术，我们能够制造出三角体未来的这种进化形态？”

“我不敢说十成十，但是七八分的把握还是有的。”维克兹如是回应：“要是以你之前提供给我的那些三角体残留构成物质为试验基础，再辅以添加上一些其它的生物体片段信息，应该是能够成功的。”

它一边解释一边模拟出了完整的试验过程与步骤，展现给科加斯看。

在科加斯的注视中，原三角体的外形在经过了微光的模拟加持之后，渐渐复合成了最后的身体形态。

“能否保证它具备基本的交流与智慧？”科加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维克兹看着它语气中极为不满：“我连你这样的货色都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拉回来，区区一个听话的低等生命体，我会搞不定？”

“什么叫我这样的货色？”科加斯看着维克兹：“你要是不服，咱俩比划比划？”

“我比划你大爷。”维克兹无语的看着化身肌肉兄贵的科加斯：“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既然你已经确定了，我就要开始着手研究了。”

“要不我给你当个助手？”科加斯试探着问了一句。

“速度滚！”维克兹看着它：“你最好三秒内给我消失，不然我就真不客气了。”

“滚就滚。”科加斯用最硬的语气说着最软的话。

眼看着科加斯离开，维克兹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头铁的蠢货，简直不可理喻。

死歌书院。

卡尔专注的伏于书桌前，一边写着什么一边时不时陷入沉思。

那纯白的纸张上，清晰写着一连串鬼画符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计算公式。

位于“\u003d”号最后面的位置，被卡尔标注了一个大大的“？”号。

卡尔皱眉打量着被他写下的连串公式，疑惑挠了挠头。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大时钟’里记载的那些研究成果推导深入之后，应该就是这个才对。

可假设这一连串的公式都成立，那么自己不应该卡在这最后一步啊。

在思考许久都毫无思路的情况下，卡尔的目光遥遥看向了高挂的凉冰天启王时期的画像：“凉冰，要是你在就好了，是你的话，一定能给我一个比较合理且成熟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