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未眠。

奚婆婆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简莱的屋子没有动静，应该还没有醒。

“墨白，去叫莱莱起床吃饭，这丫头，一天天不让人省心，还有你，你就一点主见都没有？纵容那丫头乱来？”奚婆婆难得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呃…好。”墨白也是第一次被奚婆婆教训，不知怎么接话。

敲了敲屋门，没有回应，墨白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床上，简莱正一脸呆萌的坐在那发呆，小脸通红。

“在想什么呢？”墨白揉了揉简莱乱糟糟的头发，“吃饭了，婆婆还等着呢。”

“相……小哥哥，昨天晚上？”简莱扒拉开墨白的手，呆呆地抬头盯着他。

“嗯…额…怎么说呢，你喝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呀，不是这个，我…我…我没有乱说什么吧？”简莱惊慌失措的样子惹得墨白憋笑。

“说了啊，你说我是世间最帅的人。”

“没…没了吗？”简莱又问。

“好啦，快起床吃饭去了，婆婆该等急了。我先出去了，你快点。”墨白将梳子递给了简莱后便离开了。

“烦死了，小哥哥怎么这么坏啊。明明，明明没有说那样的话……”

“开饭开饭。”磨蹭了半天，简莱小跑出来，却发现一桌子的饭菜都没动，婆婆和墨白都不见了踪影。

“嗯？”

“嘿嘿，都是我的了。”

……

“墨白，你快点，跟上。”奚婆婆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墨白。

从简莱房间出来后，奚婆婆便背着个背篓带着墨白去了村东的后山，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期间采了不少颜色鲜艳的草药。

“婆婆，还有多远啊。”墨白还未好利索，叫苦不堪。

“快了快了，墨白，你这身子骨也不行啊，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奚婆婆说着，又摘了一株紫色的草药。

墨白咬牙跟了上去，前面不远有个山洞，墨白猜测目的地应该就是那了。

……

山洞内。

“婆婆，我真的要进去？”

看着大锅中沸腾的水，乌黑的颜色让墨白不忍直视，咕嘟咕嘟的声音提醒着他别靠近。

这老婆子不能吃了我吧？

不对啊，这些药草一看就有毒，她喝了自己不也噶了？

“不想进去？”奚婆婆一脸慈祥，墨白忽然觉得太慈祥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

噗通一声，墨白直接就被丢了进去。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汤虽然是沸的，但温度并不高，他整个人瘫了下去，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煮不熟你，好好泡一个时辰，别出来。”

奚婆婆说罢便朝外面走去，临走还把锅盖盖上了，盖子上正好有个脑袋大小的洞，倒也不会被闷死。

一个时辰后。

墨白穿好衣服坐在石凳上，奚婆婆迎面而坐，开口：“感觉怎么样？”

“婆婆，这药汤还挺神奇，我现在感觉身体比以前更强壮了。”墨白起身转了一圈，奚婆婆看着墨白，一时竟有些愣神。

“婆婆？”墨白的呼叫唤回了婆婆的思绪，“您今天把我带到这还有别的事吗？”

“嗯，有几件事要交代给你。伤好了，就打算离开了吧？”

“嗯，我要去找人，顺便见识见识这的风土人情。”墨白双膝跪在奚婆婆面前，磕了三个头，“您的救命之恩日后一定全力报答。”

“日后？日后应该是没机会了，孩子，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希望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上莱莱那个丫头……”

“您不是不让她离开村子吗？现在怎么？”墨白十分不解。

“十七年前，外面很多地方起了战事，当时我居无定所，环游各地。莱莱是我在一片废墟中捡到的，于是我带她来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子定居下来。我希望她能平凡的度过一生，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平凡注定与她无缘。”

“啊？为什么这样说。难道莱莱她有什么特殊身份？”

“想修炼吗？”

“啊？婆婆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修炼？”

“想啊，必然想啊，劈山碎石，翻云覆海，酷毙了耶。”

“世人皆知修炼不易，开脉这最基础的一境便将很多人拦在外面。莱莱没有开脉，她直接就踏入了灵境，成功在体内聚集灵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也能直接踏入那个什么灵境？”

“不，你不行，你的资质在莱莱面前不值一提。”

呃……有被打击到。

“世间修炼体系没有那么复杂，灵境，玄境，涅境是最基础的三个阶段，后续的上限不仅由天赋决定，前期的基础也同样重要。莱莱之所以能够直达灵境，是有人在她体内为她开好了经脉。而能做到这样的，至少是至尊。涅境历经九劫后，完成第一次蜕变，四象境。再往后便是两仪、太极二境。太极境，又称归一境，归一境后，便是至尊。至尊之下皆蝼蚁，两境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能无视这道鸿沟的人，有成圣之姿。墨白，你可听懂了？”

“啊，听懂了，所以这关我什么事？”

“谁说经脉俱损就不能修炼了？”

“莱莱说的啊。”墨白毫不犹豫地开口，想了想又发现不对劲。

奚婆婆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将其递给了墨白。

“喝了。”

墨白打开瓶子，里面只有一滴鲜红的液体，虽然墨白并未修炼，依旧能感觉到其中可怖的能量。

“这是？”

“血精，可以助你修炼。”

墨白将液体倒入口中，顿时一股灼烧感传来，不断有血管爆裂，鲜血从皮肤渗出，活像一个血人。墨白感觉体温在剧烈升高，身体表面的鲜血已经结痂，血痂不断脱落，新的血痂随即又覆盖在皮肤表面。

“啊……”墨白感到剧烈的疼痛，好在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没有晕过去，不过人却瘫在地上，起不来身。

半个时辰后，墨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感觉体内的血液被抽空般，眼前发白，呼吸困难。

“唉，算是挺过来了，后面的，要靠你们自己了。”奚婆婆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墨白醒来时，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能修炼了？墨白在石壁上用力捶了一下，手痛不说，石壁也纹丝不动。

好吧，还是个废物。

墨白走出山洞时看见了正在等他的婆婆，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道：“婆婆，莱莱有什么特殊身份啊，您还没说呢？还有还有，为什么我还跟个废物似的，连块石头都打不碎？婆婆，您这么厉害，您什么境界啊？婆婆，婆婆？”

奚婆婆没有理他的狂轰滥炸，转身离开。“回家吃饭，再不回去，莱莱那个丫头该哭鼻子了，这两天你就带莱莱离开，想去哪就去哪，没有地方可去，就随便找个学院修习。总之，不用再管我这个老婆子了。”

“哦。”墨白应了一句，显然心不在焉。